夜幕渐渐降临,天边的霞光消散殆尽,天地间只剩下微微的月色,将官道照得朦胧而幽暗。
江寒、苏千雪和迪娜扎几人缓缓向都城行去,马车行驶在蜿蜒的官道上,轮子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江寒坐在马车中,感到一股难言的沉闷,他的脑海中思绪纷乱,琢磨着明晚的庆功大典。
琅琊王的野心昭然若揭,火药的交易只是冰山一角。
江寒虽不动声色,但内心其实早已有了几分紧张,明天一战,定是危机四伏。
然而,即使知道大敌当前,他却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对策上——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身旁的两位女子扫去,心头隐隐有些担忧。
自出发以来,苏千雪和迪娜扎就以一种微妙的姿态互相对视,虽言语上并未起冲突,但那一触即发的火药味让江寒不禁冒出冷汗。
终于,苏千雪轻轻一笑,带着些许不经意的轻蔑,开口道:“迪娜扎姑娘,这次多亏了你的消息,我们才得以提前准备。不知你从哪里得到的如此详尽的情报?”
苏千雪的语气表面上云淡风轻,但眼中却带着几分探究。
迪娜扎听到这话,微微挑眉,她从未见过有人如此旁敲侧击。
她的眸子微微一沉,带着些许防备和不悦:“我族在边境经营多年,耳目众多,自然能够获取一些消息。倒是苏姑娘,看起来对琅琊王的动向非常清楚啊,甚至比我这个在边疆摸爬滚打多年的人还要了如指掌呢。”
苏千雪依旧保持着微笑,唇角微扬,似乎丝毫不在意迪娜扎话语中的刺:“江湖之大,总有一些人善于投机倒把,做些见不得光的交易,这样的事大家心知肚明,迪娜扎姑娘应该不会否认吧?”
迪娜扎闻言,怒气上涌,脸色骤变,火热的性格让她忍不住拍了拍马车的车壁,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苏千雪!我族与各方势力有商贸往来,这是为了族人的生计,但绝不会贩卖国家机密,更不会做出卖火药给敌军这种事!你这样诬陷,是不是太过分了?”
苏千雪见她急了,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依旧平静如水:“诬陷倒谈不上,只是提醒而已。迪娜扎姑娘若真不清楚族内的动向,或许也该回去仔细查查,免得在这关头生出意外。”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中隐隐弥漫着火药味,随时可能爆发出更激烈的争执。
江寒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局面,不禁头皮发麻,心道这一路上简直是危机重重。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插话道:“二位姑娘,我们现在都是为了一件事在努力,何必互相猜疑?眼下最重要的,是对抗琅琊王,维护国家安全,这才是当务之急。”
可惜,江寒这句话不仅没有缓和气氛,反而让苏千雪和迪娜扎瞬间将怒火转移到他的身上。
苏千雪眼中带着戏谑的意味,轻轻笑道:“江寒,那你倒是说说看,若是在我们之间,你更信任谁?”
迪娜扎冷冷地哼了一声,抱着双臂,挑眉看向江寒。
“江掌柜,我们之间的情谊你最清楚不过,现在不该含糊其辞吧?大丈夫当断则断,今天就说个清楚!”
江寒被两人的目光逼视着,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心里更是一阵叫苦不迭。
他向左看看苏千雪,再向右看看迪娜扎,感觉到这股无形的压力越来越大,恨不得立刻从马车上跳出去。
“我…我当然是相信二位的,真的,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他嘴角微微抽搐,尴尬地挤出几句,语气带着几分僵硬的敷衍。
苏千雪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倒是没有继续逼问,似乎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而迪娜扎也不再说话,冷哼了一声,把头转向了窗外。
一路无言,马车终于驶入了都城的范围,江寒松了一口气,匆匆跳下马车,向二人告辞后,便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商铺。
他本以为回到店里便可以暂时放松一下,没想到刚走进门,就见店小二在门口等候,满脸焦急。
“江老板,您可算回来了!咱们的几个热门商品几乎都卖光了,再不补货,明天的生意可就难做了。”
江寒一听,顿时有些头痛,他揉了揉眉心,疲惫地叹了口气:“不如就明天忙完大典后再进货吧,现在实在没精力了。”
店小二见状,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
江寒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一天的疲惫迅速袭来,闭上眼便沉沉睡去。
另一边,迪娜扎的营帐中。
当晚,迪娜扎回到边疆驻地的营帐,刚掀开帘子便看到一位年迈的老人端坐在营帐中央,神情凝重,仿佛正等待着她的归来。
这位老人正是迪娜扎的爷爷,也是族中的现任族长。
“爷爷。”迪娜扎微微躬身,表情中带着一丝恭敬。
老族长点了点头,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在旁边坐下,目光中带着几分温和的关切:“迪娜扎,回来后一直心神不宁,是否有什么难事?不妨说来让老朽也听听。”
迪娜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琅琊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