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官人。这只是家务事,不用官人操心。"恶霸头子勉强笑道。
胡生眼神一凛,"家务事?你们当街殴打人,还牵涉到一个少女,算什么家务事?"
"他们是因为不满新税制,故意刁难我们这些小地主。"那被围殴的男子吃力地说。
胡生心中了然,果然和一条鞭法有关。
胡生步履坚定地走到张文与粮长之间,一手握住粮长狠命握着的拳头。"够了!"他冷声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在执行公务!"粮长愤怒地说。
胡生目光如炬,严肃地说:"执行公务不代表可以滥用职权,更不能借此作威作福。依大乾国法,你这样的行为是要受到惩罚的。"
粮长有些犹豫了,试图解释:"可他们家明明有粮食不上缴,这样会影响到整个县的粮食征集任务。"
胡生听了男子的反驳和嚣张态度,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但眼中却透露出一丝寒意。他打量了一下男子,这人衣衫褴褛,但从眼神中能看出一股倔强。
"若是你说的属实,我便能将这粮长绳之以法。但你现在如此态度,反而让我怀疑你的可信度。"胡
生淡淡地说。
男子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冒犯了一个不该冒犯的人。他忙改口道:"大人,实不相瞒,我确实已经交够了今年的粮食。是这粮长克扣,甚至想用我妻子来做抵押,实在是无法无天!"
胡生点了点头,转向粮长道:"听闻你在此地势力庞大,甚至可以随意克扣百姓的粮食,这事属实吗?"
粮长看了看胡生的装扮和随从,似乎并没有认出胡生的身份,于是嚣张地说:"我所做的,都是按照规定来的。你们这些外来的小官,最好别多管闲事。"
胡生面对粮长的狂妄,一点也不露出惧色,反而微笑了一下,缓缓开口说:"吾乃钦命之税务总司监司,今日来此,乃是奉上命执行一条鞭法农业税制。吾皇已废除粮长制度,今后的税务将由户部税务总司负责,你,再也不是粮长了。"
粮长一听这话,脸色骤然大变,狂妄的神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与不安。
"你,你说什么?粮长制度被废了?这不可能!"粮长结结巴巴地说。
胡生冷冷一笑,"已经作废,这是大乾法律。你今天的行为,已经构
成了犯罪。"
胡生转向随扈,"将他拘起来,待我进一步审查。"
手下一个个迅速地动作,将粮长牢牢地控制住。
"大人,将这人押往县衙如何?"一名随扈问。
胡生摇了摇头,"看他在县城这么嚣张,就知道他与县衙必有勾结。若押往县衙,只怕会有泄漏。"
胡生考虑了一下,然后说:"把他先暂扣在我们的住所,我会写信给上司,请求将这案子升到府衙进行审判。同时,也要对这个县衙进行严查,看看还有多少人如他一般,违背新法,损害百姓利益。"
胡生听着男子跪地磕头的哀求,内心泛起一阵激愤。他心里明白,这个男子只是大乾国里成千上万受制于地主、苦不堪言的农民之一。他自己肩负的任务,不仅仅是贯彻一条鞭法,更是要让这些百姓从真正意义上得到解放。
"起来吧,百姓有难,朝廷必当伸出援手。你们遭受的苦楚,正是朝廷法制未完善之过。我便是胡生,新任的税务总司监司,你无需担忧,今日起,你的地,不会被卖,你的媳妇,也将平安无事。"胡生用一种近乎庄重的语气说道。
男子抬头看了看胡生,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深深的感激。
"大人高义,百姓感激涕零!"
胡生转身看了看身后的手下,"咱们从今日起,在这县城驻扎。直到一条鞭法在此地完全实施贯彻,咱们不回京城。同时,准备一份文书,通知各地,任何妨碍一条鞭法执行的人,一律严惩不贷。"
"遵命,大人!"众手下齐声回应。
胡生随后指示道,"此外,我要你们去当地各村落,将一条鞭法的具体条款和好处,以最通俗的语言向百姓解释清楚。告诉他们,朝廷是以民为本,新法是为了他们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大人英明,这样做能更好地消除百姓的疑虑和恐慌,让他们明白朝廷的良苦用心。"一名手下颇为赞赏地说。
胡生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的重担仿佛更为沉重。他知道,自己前方的路还很长,充满了不确定和艰难。然而,每当他想到那些像眼前这位男子一样的无数百姓,他就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他看了一眼刚刚被解救出来的媳妇和男子,然后缓缓地说:"走吧,回府衙,咱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不
仅要让新法在纸面上得以实施,更要让其精神深入人心,让大乾的百姓真正享受到公平与正义!"
与胡生同行的人都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在他们眼中,胡生原本是个职场中令人羡慕的飞黄腾达之人,说好听点是出来调查一条鞭法的实施情况,说难听点其实就是走走看看,应付应付就好。毕竟,新法刚刚实施,实际效果怎么可能那么快显现?
"大人,这么做实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