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主子分忧原就是该当的。”
明潼略一想,分散开来摆饭更是不便,几房还要来打点消息,不耐烦再一个个的看顾,抿了抿唇儿道:“就把饭摆在安姨娘房里,托她先照看着哥儿姐儿,娘这里有我,站个人听消息也就是了。”
一竿子把一屋子都安排到了安姨娘的房里,连着澄哥儿也是般,他是男娃儿更进不得产房,明潼心里焦急却还是蹲身安抚他:“你乖着些,娘在里头疼呢,带了明沅往安姨娘屋里去,等会子就在那儿吃包子。”
澄哥儿看见这么个阵仗,早就给唬住了,明潼一说他就点头,还问:“弟弟甚个时候出来,别叫娘疼了,他可真是不乖的。”
明潼扯出个笑意来,使个眼色给云笺,让她跟着去安姨娘的栖月院,安姨娘一听纪氏发动了,急急就想往上房去,云笺行了礼:“姨娘便不必去了,三姑娘说了,太太那儿乱着,让姨娘捎手帮着照看几位哥儿姐儿。”
明沅跟澄哥儿一来,丫头婆子一大堆,院子里连站脚的地儿都没了,两边耳房坐进去,安姨娘把东西两间的隔扇门全都打开来,一屋里烧一个碳盆,几个孩子都围在中间,沣哥儿走了两步,一只手没扶住,软了膝盖就要倒下去,嘴里叫了一声姐姐,明沅赶紧扶他起来,抱住了他拍一拍,在他额头上亲一口。
血缘真是再奇妙不过,她知道有这个弟弟,耳朵里听了那么多回,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可自头一回看见便再割不断了。
沣哥儿跟明沅越长越相似,沣哥儿白胖些,脸盘却是一模一样的,大眼睛尖下巴,左边脸上也生着梨涡,所有人里,他最喜欢的就是明沅。
他哪怕吃住都在安姨娘这儿,可他看见明沅也是最高兴的,伸手就要抱,还知道能冲她撒娇,明沅给他做的虎头鞋子,日日都要穿,若是拿出去洗晒了,那他再不肯穿新鞋,安姨娘没得法子,只好又给他照着做了两对一模一样的,好调换了穿。
他叫明沅一抱,就赖在她身边,软绵绵的小身子靠在明沅身上,嘴里呜哩呜哩说些孩子话,一会儿指天一会儿指地,明沅给他念了段三字经,他就安静坐着听,不一会儿竟也能含含混混的说出人之初性本善来了。
明湘明沅便不做事也能坐得定,独澄哥儿一个,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动,一会儿就抬头看看天,皱了眉头问:“小娃娃出来没有?”
“哥儿稍安,哪里这样快的,生小娃娃要整整一日呢。”安姨娘也似心神不宁,站起来坐下好几回,厨房里送了饭桌来,她也慢了一拍去吩咐赏钱,隔着窗户不住往院外头望,却又不让丫头去上房打听消息。
明沅身边只留下采薇跟采苓,她见澄哥儿是真着急,便拉了他的手去安姨娘院子后边开着的天竺牡丹,还告诉他屋檐下边有个燕子窝,也不知道里头还有没有小燕子了。
澄哥儿跟明沅两个饶到屋后,踩着花石小道,澄哥儿也不是真的想看花,他盯着那粉色花丛看了一会子,忽的问道:“我是姨娘生的。”说到“生”字,咬了重音。
明沅一怔,不知如何答他,他是在说这件事,根本就不是疑问,明沅略一思索就明白过来,澄哥儿知道自己是姨娘生的,可他不知道是怎么个“生”法。
他一向是个心善的孩子,纪氏将他养的很好,自来不曾折腾过院子里头的一朵花一只鸟的,纪氏的大嫂黄氏带了儿子来探访纪氏,纪舜华拿捞网把水池子里的锦鲤里捞出来摸了玩儿,死了一条,澄哥儿还说要给那条白色锦鲤立个碑。
原来那些他不明白的,如今明白过来,便先想到程姨娘生的他的时候疼不疼了,明沅半晌不说话,澄哥儿低头看看她,背了手老气横秋的道:“我知道你也是姨娘生的,可是跟我不一个姨娘。”
明沅一怔,他们俩出来摘花儿,只采薇画屏两个跟着,两个丫头立在墙根边贴了耳朵说话,倒没在意澄哥儿说了甚,明沅也不知该如何回他。
他知道自个儿是姨娘生的,却自来不把这当一回事。眼看着纪氏的肚皮渐渐大起来,到今儿纪氏在生孩子了,他好像突然开始明白起这其中的差别来了。
明沅还是头一回看见澄哥儿皱眉头,却隔得一会儿就又散开了,垂了头盯住天竺牡丹层层花瓣,伸手指着最大的一朵花:“给娘摘一朵大的!”招手就把画屏叫了来,让她去拿竹剪子,要把当中最大的一朵亲自剪下来送给纪氏去。
安姨娘既接了差事,自然得把孩子看好了,看见澄哥儿捧了大朵的天竺红牡丹,赶紧劝他:“太太那儿忙乱,哥儿便不必去了,这话差了人送去便是了。”
澄哥儿一向好说话,今儿却固执起来,抱了花不肯撒手,定要亲自送给纪氏去,安姨娘不答应,他就自己反身往外走,安姨娘哄不住他,又不敢强行扣住他,只好点了丫头,让云笺也一处跟了去。
澄哥儿走到门边了,又垂了头侧过脸来往回来,心里惴惴的模样儿,明沅知道自己不该去,可看见澄哥儿对着她招手,还是心软了,立起来跟着过去。
采薇上去一步就要拦她:“姑娘且坐会子,今儿有麻酱糖饼吃的,才刚出炉热着的好,凉了便不好用了。”
澄哥儿急的跺脚,明沅从她胳膊下面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