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惊险的夜里,突然看到自己的脸在对面出现,任谁都会被这诡异的感觉惊出冷汗。
丁少平也不例外。
但他随即就镇定下来,这副身体还带了本能的欣喜,朝那人用力挥着手:“大哥,救我啊!”
来人正是那位当县尉的大哥。
要不是长得一模一样,“新晋”丁少平都想不起两个人还是双胞胎。
记忆里面,原身不学无术,成天惹是生非,顶多也就是个不入流的泼皮。
而这位大哥识文断字,文武双全,温良恭俭让,在周围声望极好。
更为可贵的是,年纪轻轻当了县尉后,也没有丝毫嫌弃他这个惹祸精的兄弟。
每次闯祸,几乎都是大哥替他善后。
虽然丁少阳在年纪上,只大了他半盏茶的时间,却真称得上长兄如父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丁少阳也是一惊。
“说来话长,先把我救上去再说。”丁少平忙道。
“稍待。”
丁少阳消失在山顶灌木中,不多时又返回来,手里多了一捆长绳。
抬手将一头抛了下去:“抓住绳子,我拉你上来。”
丁少平向下望了望,为难道:“不行啊,我受伤太重,一点力气都用不上了。”
丁少阳没再多说什么,将绳子系在树上,麻利地爬了下来。
“大哥,你怎么找到我
的?”丁少平歪在这块小平台角落里,虚弱道。
“有人在附近发现了清风寨山贼的踪迹,我带人来查探。”
丁少阳打量着他皱眉道:“你的伤怎么样?谁下手这么重?”
“我特么不认识啊!”
“估计就是清风寨的山贼,反正已经被我弄死了。”
丁少平郁闷着,一激动又牵动了伤口,疼得直吸冷气:“先不管这些,我骨头和内脏都受伤了,现在使不上力气,把你的人叫来几个,咱俩估计上不去。”
丁少阳没有应答,抬头看看天上的月色,又转身看了眼悬崖深处。
“大哥?”丁少平试探地喊道。
“那不如……”
丁少阳转过身,露出几分笑意:“就不要回去了。”
月光下,这笑容被映得冰冷诡谲,和平常那个敦厚兄长完全就是两个人。
“什么意思?”丁少平惊骇地往后缩了缩。
“从小到大……”
丁少阳将横刀拔出半截,又按了回去,翻手握住铁尺:“你知道我有多少回想要弄死你吗?”
“别啊大哥,咱们是亲兄弟啊!”丁少平回忆着原身的性子,惊惶大喊着求饶,“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绝对不给你惹麻烦了。”
“没机会了。”
丁少阳眼里涌满杀气:“本来我不想亲自动手的,可惜清风寨那帮废物
,这样都弄不死人,还让你逃掉,简直跟你一样废!”
“是你?!”丁少平顿时恍然。
胡商为什么会死?清风寨为什么会找上他?
一切都不过是“好大哥”的谋划而已。
丁少阳叹气:“别怪大哥,实在是你挡了我的路啊。”
“再说我帮了你那么多,你不该回报我吗?”
“我呸!”丁少平啐道,“都是借口,根本是你早就想杀我,平常对我好都是装的!”
丁少阳没有生气,眼神变得戏谑起来:“你说得不错!”
“可谁会想到,平日里最敦厚的兄长,会是害弟弟的凶手呢?”
他拎着铁尺向前。
“大家会以为是山贼痛恨我这个县尉,才对你狠下毒手。”
“而我,会把清风寨连根拔起,为百姓除害,为我最疼爱的弟弟报仇!”
如果丁少平在这算计里不是牺牲品的话,连他都禁不住要鼓掌叫好了。
可是现在,只有一句p想送给对方。
呼啸的山风好似突然停了,一团团乌云从四周涌来,掩住了狂躁的月色。
隐隐的,有电光在云层之间闪烁。
“不是大哥,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丁少平面色惨白地干笑着:“我可是你亲弟,杀我是会天打雷劈的!”
“哈哈……”
丁少阳不屑地狂笑两声,仰头望了
望天,眼神变得更加冰冷:“我,想试试。”
说罢,两步上前,挥起铁尺砸下去。
喀嚓……
一道闪电将天地照亮。
宛如白昼的光芒里,他看到丁少平猛然从身后抡起了一根铁凿。
凿尺相接的刹那,竟震得他手指发麻,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连铁尺也没握住,掉在了地上。
而丁少平一击得手,整个身体如陀螺般,原地一个拧转。
手里的铁凿如同风火轮般,打着旋儿飞出,在对方脸上带起一蓬血花。
啪嗒啪嗒……
豆大的雨点打落,丁少阳已经分辨不出身上的是雨水,还是惊出的冷汗。
一只手急急按住刀柄,却不及拔出,丁少平已然像附骨之疽,狠狠一脚踹在他小腹上。
“啊……”
丁少阳向崖下摔去,好在及时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