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来了。”
县令李正霖见他进来,脸上透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关切:“听说你昨日出城遇到了山贼,伤势如何了?”
“有劳县尊大人动问,”丁少阳忙俯首道谢,“几处小伤而已,不敢怠慢公事。”
“那就好!”
李正霖神色适时凝重下来:“知府大人已然给了限期,若胡商被害一案处置不好,这次京察度不过不说,恐怕还会落下一身骂名。”
“为官一任,不能造福一方,这也合该我有此一劫,怕只怕我卸任之后,祁建安和施朗两人容不下你……”
祁建安是临风县丞,施朗为主簿,两人都是陈年老吏,且在本地颇有人脉,连县令也得给他们几分面子。
这些情况他是知道的,可是……丁少阳跟这俩人有仇?
这特么是咋整的?
原版在外面可是个宅心仁厚的人设,怎么上来就整了两个大仇家……
不对,还有一个捕头刑六,看那眼神也知道,不光是因为姐姐被押的事情,而是带着骨子里的仇视。
这特么的,仁厚在哪儿?
“属下眼里只有县尊大人一个,唯大人之命是从。”
听不懂不要紧,丁少阳立刻就表了态。
李正霖看似自我唏嘘,其实无非是在提醒丁少阳,他要是
倒了霉,两个人都不好过。
是不是真的不重要,当着县令的面要怎么站队,那是显而易见的。
“更何况,五天时间足够我们做很多事情,属下已经有了些眉目,定不会让人看了笑话!”丁少阳胸有成竹道。
“哦?”
李正霖原本只想敲打一下对方,没想到会有如此回应,不由惊喜:“有何发现,快说来听听!”
他是真的有些等不及了。
丁少阳微微拱手:“此事只是一些端倪,还要再去查证,请容属下先卖个关子,但属下向大人保证,一定会还事实一个本来面目,让任何人都无话可说!”
主要是他现在也没啥可说,他连这事儿跟刑六家姐姐怎么连到一起的都不知道,能说个球球?
不过案子要是砸了,县令会倒霉,而他跟县丞和主簿都不和的话,就算是到时候请辞,以那两人在本地的势力,他的日子也肯定不好过。
为了能安心享用家里的大波美食,必须把眼下的隐患给解决了。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自现在起,与本案相关的一应权利,全都由你便宜行事,谁有意见,便让他来找我说话!”李正霖也莫名来了信心。
这个案子在京察之际发生,可说是霉运当头。
可是反过来讲,要是真能把这件命案办得漂亮,对他的仕途何尝不是一笔助资呢?
“多谢大人信任!”丁少阳也立刻恭维道,“他日大人平步青云,属下也好继续为大人效力!”
“哈哈!”
李正霖听得高兴,拍着丁少阳的肩膀:“县衙上下,我能信得过的,就只有你少阳一个,若真有那一日,我必不忘今日所言!”
眼见丁少阳告辞而去,李正霖满意地坐下,突然微皱眉头向外望去。
这个家伙,以前却没见他这么会说话的。
明明什么也没有点出来,却偏偏让人对破案有了莫大的信心。
不过这样也好,看来他是终于想明白,想要尽全力助自己一臂之力,比之前那样首属两端要好多了。
……
丁少阳将卷宗合上,微微舒一口气,总算是搞清楚胡商案是怎么一回事了。
商贩韦丰,邀胡商阿扎德到家里谈生意,席间家里的酒不够喝,便留下妻子刑秀秀,也就是刑六的姐姐作陪,自己外出买酒。
韦丰出门没多久,家中传来男人惨叫声。
邻居几人前去查看,发现大门敞开,刑秀秀晕死在床,而身着胡商衣服的男人倒在血泊之中,人头被砍下不知所踪。
如今刑秀秀和韦丰都
被收押,但两人对谋杀胡商一事矢口否认。
韦丰有不在场的证据,而刑秀秀一个弱女子,想要单独杀死阿扎德,还要砍下对方的头藏匿起来,这几乎不可能。
并且被邻居发现时,刑秀秀还是昏迷状态。
县衙这边既找不到凶器,也找不到阿扎德的人头,现场更是没有第三人的任何线索,案情陷入僵局。
另一边,阿扎德的堂哥阿利亚已经赶到临风县,认定韦丰和刑秀秀就是凶手,一定要两人为阿扎德偿命。
如今的大乾国力日下,对于外来胡商十分重视。
尤其这个什么阿利亚,据说在波斯还有爵位,声称若是不能给阿扎德报仇,将号召一众胡商,再不跟大乾做生意。
这一招十分奏效,知府也被惊动,给了五日的破案期限。
丁少阳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嘴角浮了一丝笑意。
这帮子人啊,一个个心里揣着鬼胎,要是能破了案子才怪!
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丁勇,备马,少爷我出去查案。”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县衙,慢悠悠溜哒着,朝疑犯韦丰家里而去。
那地方发了命案,此刻自然是被官府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