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一怔,旋即不约而同地起身。
船上死了人,那肯定是大事,丁少阳这个县尉怎么都不可能在这里偷闲。
更何况,这里还是荣王世子宴客所在,要是这位爷出了闪失,全船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丁县尉何在?”
赵子括果然面色铁青,隐含着怒气。
他在这里宴客,请的都是当地名流,船上还有他带来的侍卫把守,这样竟还能出了人命。
若是不查个清清楚楚,岂不是连他的命也都随时可能被人拿掉?
“卑职在。”丁少阳越众而出。
赵子括倒也没有将怒气发在他身上,语气郑重地吩咐道:“丁县尉擅长查案,此事一定要给我查个水落石出,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我的船上杀人!”
“卑职遵命。”
丁少阳也不多话,直接上前检验尸体。
又叫来昨夜跟此人同房的花娘询问,大致将此人的轮廓勾勒出来。
死者是一个商人,名叫陈方九,在临风县城经营多家胭脂铺和绸缎庄,颇有几分家产。
昨天丁少阳诗会得了头筹,赢了花魁同眠,众人艳羡归艳羡,却也没有太多抱怨。
赵子括早就给所有人都作了安排,他们也都选了乘心的花娘,自去房间作乐。
陪陈方九的花娘名叫冬梅,据她说,陈方九回到房里又接着喝了不少酒,两人欢好之后,冬梅就沉沉睡去。
陈方九的尸体也并不在房中,而是在离房间有一段距离的走廊,连都衣服整整齐齐,手里还拿着一只酒壶,看样子是闲着没事,想要出去逛逛。
“如何?”赵子括见丁少阳起身,连忙开口问道。
“回世子,死者陈方九,面色青紫,双止突出,身上酒气冲天,没有其它伤痕,应该是……醉酒窒息致死。”丁少阳回道。
赵子括微微松了口气:“确定?”
“是。”丁少阳点头。
赵子括叹息着:“着人去通知陈方九家人,虽然是他自己醉死,毕竟也是我邀来作客,若家人有什么要求,我当尽量满足。”
“世子仁义!”
围观的众人都高声赞颂着。
“好啦好啦,本想和大家游玩两天,没想到出了这种晦气事情,各位都请回吧,待来日有机会,再请大家共饮。”
赵子括显然没有再去游湖的心情。
众人面面相觑之后,纷纷告辞而去。
本来被世子召来是一件高兴事,谁想这里竟出了人命。
就算不是谋杀,终究变成了晦气之地,现在大家反倒有点羡慕那个赌气走的
胡名轩了。
“好了,现在这里没有别人,详细说吧。”
屏退了下人,赵子括面色凝重地问道:“陈方九到底是怎么死的?”
同样留下的临风县令李正霖,此刻被问得一头雾水。
咋肥四?不是说了醉死的,难道不是?
“依卑职看,应该是中毒窒息致死。”
好在旁边有丁少阳,立刻以少有的郑重态度道:“他身上衣衫完整,没有凌乱的迹象,但是当我扒开他的衣服时,发现里面有不少的抓痕。”
“我问过冬梅姑娘,她并没有注意到陈方九身上有抓痕,也就是说,这抓痕是后来导致,所以当时的陈方九应该极为痛苦,只是他的喉咙无法发出声音,甚至不能呼吸,最终窒息而死。”
“而最后他的衣服却是整齐的,只能说明在陈方九死后,还有人专门替他整理了衣服。”
“你是说有人掐住了他的喉咙?”赵子括的脸色越来越黑,“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的船上行凶?”
丁少阳却轻轻摇头:“若是掐住喉咙致死,脖子上就会留下掐痕,而且死者死前会剧烈挣扎,很容易留下更多线索,但是并没有,凶手是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痛苦而死,之后才慢调斯理地去整理
了现场。”
“这说明了两点,第一,此人并不害怕被人发现,他对这里的守卫、客人以及地形都十分熟悉,就算是有人来了,也能第一时间藏匿起来,而不会被发现。”
“也就是说,船上的人嫌疑更大?”赵子括立马反应过来。
县令李正霖睁大眼睛看着,一脸都写着,你们在说啥?在说啥?我咋听不懂?
丁少阳一拱手:“世子英明,所以我请世子暂时让其他人离开,免得再有人受害。”
话说到这里,赵子括也不禁紧张起来:“那岂不是说我也很危险?”
丁少阳再次摇头:“原来就在画舫的人嫌疑最大,这是第一点,而世子邀请陈方九来赴宴,身上必然没有什么贵重之物,凶手仍然冒着巨大风险来行凶,说明两者之间必然有仇。”
“陈方九和世子之间,在此之前毫无瓜葛,是以凶手应该不会针对世子。”
“退一万步讲,若此人真的有意行刺世子,那世子绝对会成为第一个目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闹得沸沸扬扬。”
赵子括皱着眉毛微微点头。
说得也对,就算是自己是个傻子,出了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再留在船上,给那个凶手再下手的机会。
“那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