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生意?”丁少阳皱眉问道。
伍牛吞了口唾沫,艰难道:“无……无本的生意。”
那时北面闹饥荒,流蹿来不少灾民。
临风这边水土不错,可是作为流民想要生存却不容易。
那人找上他们,让他们偷偷抓些孩子来卖。
三个人不想干,可是一来快要活不下去,二来……对方给得太多了。
“你觉得是谁杀了那陈方九和梁初一?”丁少阳问。
“我不知道,但绝不可能是喝酒醉死的。”
伍牛脸上现出了恐惧的表情:“肯定是当初的那些孩子,有记住我们的人,现在他们长大了,回来报仇了……大人,你们要保护我……”
啪……
丁少阳卯足了力气甩去一个巴掌。
保护个屁!
玛德,人贩子死全家,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你现在来找陈方九做什么?”丁少阳厉声问,“他现在做着绸缎生意,难道还在暗地里做人牙子?”
伍牛被打得有点懵,顿了几顿才面露尴尬:“我是想借点钱花花……”
当年三人合作,做着无本的人牙子,每个人都攒了一笔钱财,也就洗手不干,做起了小生意。
伍牛没那两个脑子灵活,生意也没他们做得好,常常带着一股子怨气,便渐渐跟这俩人走远了。
几个月前,他在赌场大杀四方
,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天赋所在。
结果可想而知,没多久就喜提全新穷光蛋一枚。
走投无路的伍牛,便想到要跟自己的两个老朋友借点银子翻本。
谁料这两人都是小气铁公鸡,俩人总共才借给他五两银子,还让他以后不要来了。
“玛德,有钱就是患难兄弟,没钱就是陌生狗屁,老子是看明白了,这两个都是王八蛋!”伍牛愤愤不平地道。
果然是乌鸦落在黑猪上……
丁少阳心中冷嗤:“当年找你们干这生意的人是谁?”
伍牛支支吾吾道:“是……胡……胡四海……”
“清风赌坊的胡四海?”丁少阳眯起了眼睛。
丁少平对这个人还有点记忆,只是完全没有想到,对方还做过这种生意。
“是。”伍牛连忙摇手,“大人,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否则胡老板会杀了我的。”
“成吧。”
丁少阳抬起剑鞘,拍拍他的脸:“不过你说这么多,想要求什么?”
伍牛连忙道:“大人,别的都不用,让我住在县衙就行……”
“你在想屁吃!”
丁少阳忍不住甩了他一剑鞘:“你以为县衙是什么地方?你配吗?把他赶出去,玛德,看着他我就想打人。”
“不要啊大人!”伍牛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我出去了他们
肯定会杀我的,我不想死啊大人!”
“对了,我可以当诱饵,你们把我留下,那个人想杀我,就一定会来的。”
伍牛的脑子突然灵光起来。
“狗屁!就为了你这么一个杂碎,到县衙来刺杀你?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傻吗?”丁少阳不屑道。
任由伍牛怎么呼喊,捕快们还是把他给扔了出去。
然而待他刚一走,刑六便立刻派人跟了上去。
“大人,你觉得他说的可信?”刑六好奇地问。
“赌棍嘴里怎么可能全是实话。”
丁少阳嗤之以鼻:“不过他说跟陈方九和梁初一两人一起做过人牙子,倒是有七分可信,不然这两人发迹的本钱从何而来?”
“盯好伍牛,通知他好好配合,我们就会保护他,七天后无论有没有抓到凶手,都会给他银子让他离开临风。”
“这几天看谁跟他接近,说不定真能给我们一个惊喜。”
刑六立马就知道要怎么做了,连忙问:“需要向外散播伍牛的消息吗?”
“暂时不用。”丁少阳搓了搓脸,“这次我有种感觉,咱们的对手比较谨慎,他好像在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做多了反而引人怀疑。”
上次的手法,普通人可能不会去深究,可是在这个地面上,敢在他的眼皮底下犯罪,一定是仔细研究
过那件刚过没几天的胡商案。
一个研究过自己,还藏在暗处的敌人,自然比上次难度要高些。
不过嘛,丁少阳可不只有一种手段。
“那胡四海那边……”刑六犹豫道。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胡四海就算得上是一条地头蛇了。
况且他还知道,县尉有一个弟弟在那边当掌柜。
“派人去找胡四海,问他认不认识伍牛,别的什么都不要说。”丁少阳思索了一下道。
……
茶香袅袅,赵子括却无心品尝,挥手遣退下人。
略有些急切地开口:“怎么样丁县尉,案子可有什么进展了?”
“回世子,已经查出些许眉目。”
丁少阳将这几天查到的消息一一道来,从富商梁初一的死状,讲到了赌棍伍牛和地头蛇胡四海。
“这里面竟还藏着这般多的故事?”赵子括两眼泛光,似乎十分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