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你,你要做什么?”
丁少阳放开她,拿起桌上的茶杯,细细品了一口:“既然你是火罗追我的人,在我一进天香阁,便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却故意诱我在众人面前展露诗才,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荆凌儿拂袖向后退去。
“你当然知道。”
丁少阳仍然迫近过去,神秘笑着:“不过你肯说,我也不逼你,毕竟很多事情,马上就会知道原因。”
“你这人真是不知所谓,看来是我看错了,你只是一个徒有些诗才的小人,根本不是什么惊世的伟丈夫。”荆凌儿怒道。
“仙子也会发怒啊,可惜这一幕,别人看不到。”
丁少阳全然不以为意:“在我老家,还有一句话,叫别人舍不得骑的车,有人站起来死命蹬,在下有幸,要做一回那个哐哐蹬车的人。”
“什么车?怎么蹬?”荆凌儿被这些颠三倒四的话语,弄得一头雾水。
丁少阳像是没有听到这问题,打开折扇轻摇:“凌儿姑娘请我上来闺阁,不会只让我在这里喝杯茶吧?”
“那你还想如何?”荆凌儿没好气道,“若再像方才的样子,连茶水你也休想喝到。”
“那不会。”
丁少阳摇着折扇自信道:“姑娘把我叫
进来,若是不到须臾便赶了出去,只能证明你识人不明,在下一介俗人,折了面子也无所谓,可是姑娘却不同,说得直白一点,你丢不起那个人。”
“你……”
荆凌儿发现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眼前这人就是一个无赖,她不该让对方上楼。
“怎么?发现我是一个无赖是吗?”
丁少阳笑道:“晚了,其实面子对你来说也是小事,但你要用这份面子去引别人注意,我在这里时间短了,便招不来足够的仇恨,没有仇恨,幕后的那位便不会对付我,对吧?”
荆凌儿的内心一片混乱,从开始的厌恶,到现在甚至有些恐惧。
对方不愧是轻描淡写,便刺杀了火罗皇帝,还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的厉害角色。
现在火罗流传的,都是完颜达纳妃之夜,男宠吃醋大闹洞房,结果两人互杀而死。
真正的杀人者丁少阳,则是在这之前就已经离开了火罗京都,完全没有作案的嫌疑。
当初她看到这番布置的时候,还很是惊叹对方的心思巧妙,可是真的直面这个男人时,就发现他的恐怖。
跟这种人做对手,她还想着要引对方入套,实在是个不明智的举动。
尤其是刚刚说的话,明显他已经把自己的心思都猜中了,这更让荆凌
儿惊疑不定。
“你在害怕?”
丁少阳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以为我猜到了你的心思,现在还站在这里跟你啰嗦,一定是想到了应对之策,你怕这一番的手段全都白费了是吧?”
“别怕,你的手段都会用得上。”
丁少阳笑笑:“你想让别人来对付我,恰好,我也想要让人来对付我,从这点上来看,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荆凌儿有些迷惑,不知道这话是从哪里说起。
“你既然知道我,那一定调查过,我从七品到三品,可谓一飞冲天。”
丁少阳缓缓展开扇子:“步子走得太大,难免会有些不踏实,总要被敲打一番才好。”
“所以你就将计就计,假装中了我的算计,好让人能削你的官职?”
荆凌儿半是惊讶,半是疑惑:“你不怕这一削,便是将你打入谷底,再没有翻身的余地吗?”
“呵呵,凌儿姑娘被称为乐仙,却并不是多了解我丁少阳,我对官职并不在意,非要说的话,连现在的三品,也非我当时所愿。”
丁少阳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再说,凌儿姑娘似乎也值不到这么大的价码,好了,现在可以跟我说,你想要让谁来算计我了吗?”
“说那么多,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不过
是虚张声势罢了。”荆凌儿轻笑两声。
“虚张声势有一些,但也不全是,无非是要找些话题跟凌儿姑娘闲聊而已。”
丁少阳摊摊手,丝毫不掩示他只是在拖延时间的目的:“不如凌儿姑娘弹一曲,也让在下听听乐仙的水平。”
荆凌儿没有拒绝。
正如他说的那样,在某些方面,他们两人的目标是一致的,比如现在的拖延时间。
荆凌儿要让人以为,丁少阳在天香阁受到了她的特别对待,从而引起那人对丁少阳的敌意。
既然如此,那就不可能让他匆匆离开,否则这个恨心便起不来。
素手抚上琴弦,只一拨弄,便听出她的琴技的确高出丁少阳好多。
叮叮咚咚,弹的竟是刚刚丁少阳在楼下所弹奏的那一首蓝星名曲。
只是由着乐仙荆凌儿弹出来,意境比之刚才又更进一层。
莫说听到琴声的其他人,就连荆凌儿自己,也都被那琴韵中的朦胧凄婉之意所打动。
恍惚中,荆凌儿抬眼去看坐在对面的男子。
只觉得他相貌英俊,风姿儒雅,兼且还有剑客英雄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