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恒见过少傅大人。”邓书恒躬身恭敬行礼道。
丁少阳倒是有些意外笑道:“员外郎现在这个时间拜访我,可以算得上胆子不小啊。”
他现在可是一个大漩涡,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一旦有不好的事情,被卷进来就是灭顶之灾。
普通人在这时候,就算是再看好丁少阳,也会躲得远远的,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会主动凑上来。
“大人这次又建奇功,日后必定更进一步,书恒怕到那时候门庭太挤,便没有在下容身的地方了,是以赶早来了一些。”
邓书恒说话之间,已经表明了态度。
他是认定丁少阳还会得到新皇重用,就算是现在状态艰辛一些,也愿意坚决地靠拢过来。
“这是内子让在下带给大人的东西,想是出使火罗时捎回来的东西吧。”邓书恒又将一个布包拿出来,双手呈了上去。
丁少阳入手一摸,便已经清楚,这是火罗时得到的武穆遗宝残图。
自火罗分开之后,他一直都没有见过诸雨黛,即便到了京城后,也始终都没有见面,他还以为这东西,已经给了赵玄机。
没想到,现在真假两幅图都在这里。
诸雨黛想说,她并没有把图给任何人,一切的归属都任由他来处置?
这女人到底
是什么意思?
丁少阳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原本内子还想过来找玉衡郡主叙旧,却知道这段时间,府上肯定十分繁忙,不便过来叨扰。”
邓书恒笑着解释:“现在好容易清闲下来,郡主又入宫了,倒是不太方便过来,大人若是有空,可以去卑职府上喝两杯,咱们一同商议下,荣王造反一事要如何破解。”
“哦?你也收到旨意?”丁少阳眼睛眨眨。
难道是老太后的意思是,让他借助诸宗海的势力来消耗荣王。
这样倒是可以一石二鸟……
“是卑职自荐前往。”邓书恒挺胸自信道,“正如内子所说,大人行事向来出人意料,以少胜多的战例更是数不胜数,在下这次追随大人,正是学习的好机会。”
丁少阳不禁好笑又奇怪地望着对方。
这个家伙的成分,着实有些复杂。
不过现在放眼望去,全都是反对他的,能有这么一个骑墙的,都已经成了稀罕的风景。
再说凭对方的身份地位,倒也不值得什么大惊小怪的。
丁少阳没有急着出发,反正圣旨上面也没有说准日子,他便在京城“磨蹭”。
直到第三日,终于等到了圣旨再次下达,命他必须在两日内启程前往济安,不得延误。
是夜,在邓书恒的极力
邀请下,丁少阳再一次登门邓府。
酒过一巡,员外郎再次趴在了桌子上。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诸雨黛自幕后飘然走来。
“少傅可知他的心意?”诸雨黛对他的称呼,从“郎君”变成了“少傅”。
“随我出征,胜了便可得一份战功;败了,也可以从中找出我的弊病,借以攻讦。”
丁少阳摇头笑笑:“员外郎的心思十分细腻,算得上有胆有识。”
“那是自然。”诸雨黛毫无自豪之情地说着貌似自豪的话,“他岂止是有胆有识,还能拿得起,也放得下,连家中妻子也可以当作讨好上官的筹码,当世之中,能及得上他的英雄,屈指可数。”
“那是夫人的福气。”丁少阳笑道。
诸雨黛如被激怒:“大人说话何其刻薄?!”
“刻薄吗?”丁少阳不以为然。
“以邓书恒小小员外郎,若是夫人不点头,他便是有再多的心思,也不敢迫你低眉。”
“自诸家开始,夫人为了武穆遗宝图,假意接近荣王世子,最后发现落空,又决绝将他踢开,这是文信侯做的吧?”
丁少阳嗤笑道:“以女儿为筹码,就比以妻子为筹码高尚许多吗?”
诸雨黛想要反驳,却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得愤愤地站在那
里。
“邓书恒是个小人,一心只想着攀附一个权臣,能让他在朝堂有立足之地,保住邓崇留下的如海家资。”
丁少阳望着她,目光深邃:“为此他可以卑躬屈膝,可以以妻为筹,虽然让人不齿,却也不得不佩服,至少他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倒是诸夫人。”
丁少阳玩味地笑着:“你先愚弄世子,再入火罗盗图,做的都是大事,可你知道你想要什么吗?”
诸雨黛只觉得头顶一声炸雷,将她劈进无边的混沌里。
“你不知道。”丁少阳接着道,“你连自己到底是谁的人都不清楚,更不知道自己最终会走到哪里,你甚至不敢想,一想就会害怕,最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
诸雨黛张了张嘴,鼓起勇气道:“如果我要做你的人,你真的愿意永远要我吗?”
“若是这次造反的是诸宗海,我要去斩了他的首级,你会怎么做?”丁少阳反问道。
诸雨黛懵了。
她一直都是诸家人,不论到哪里都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