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睁眼,
吃完早点之后,刑六和几个捕快才“姗姗来迟”。
“丁哥!”众人一起上前来行礼。
“都是自己兄弟,快坐吧。”丁少阳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随意挥手道,“这一年大家辛苦了。”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刑六站出来道:“苦倒没有吃到,有了丁哥给留下的银子,阿姐开的店铺也十分红火,大家日子比之前好过得多,只是……”
他叹了口气:“只是谁也没想到会冒出这么多山贼出来,不仅铺子开不成了,一年来赚来的银子积蓄,也全都被抢了去,这些……大家觉得对不住丁哥!”
“哈哈,这说的是什么话?”丁少阳笑道,“铺子没了可以再开,银子没了可以再赚,你们能把人都护得好好的,那就是最大的好事了。”
刑六更是惭愧:“昨天要不是丁哥回来得及时,恐怕我们这些人也都见不着你了,丁哥,咱们杀了这么多人,今后该怎么办?”
他不说这些人是丁少阳杀的,而是说咱们,丁少阳十分满意,因为这些人仍然把他当成是自己人。
这是当年第一批亲信,现在也是时候让他们归队了。
“放心,我早有打算。”
丁少阳笑着指指自己的脸:“你忘记了,我现在是荣王府亲封的四品户曹史齐永,外面的人都是丁少阳杀的,跟我齐永有什么关系?”
刑六众人都是哭笑不得,不过想想也是,只要丁少阳不承认,那些人又都死光了,就算想要硬按在“齐永”的头上,也没有任何证据。
“都打起精神来,铺子银子,那都是小事,从今天起,咱们要干点大事。”
丁少阳看他们还是有些萎靡,只好出声打气道:“你们也看到,现在大乾已经疲弱不堪,再这么下去,整个大乾就只能被火罗、云苍,这些虎豹之国覆灭吞食。”
“到时候,不光是一城一县的铺子和银子,也不是一家一户的妻子儿女,是整个大乾所有人,都会被人踩在脚下凌虐,大乾所有人的妻子儿女都会被人凌虐。”
刑六等人都是一怔,支支吾吾道:“这……这不是因为叛军吗?难道别的地方也是如此?”
丁少阳摇摇头:“济安府的地界,是因为叛军才混乱,可是整个大乾的局势,也的确是我所说的那样,要不是我这次出使火罗时,侥幸杀了
火罗国主,恐怕他们已经在筹划着要对付大乾了。”
“即便如此,我们的时间也不多,按我推测,早则一年,迟则两年,火罗必然会南下侵掠大乾。”
丁少阳看看众人:“你们看到昨天那些山贼了,面对咱们两百精锐,状况如何?”
说到这个,大家一下子就不困了。
刑六也精神道:“这些士卒真是精锐之中的精锐,即便是不用神机弩,一百对四百人,却仍然杀得对手毫无还手之力,当真厉害!”
“是不是以为我们有了这种精锐之师,大乾便不会任人欺负?”丁少阳问道。
“那是自然!”刑六等人纷纷道,“火罗云苍也不是三头六臂,真遇到了咱们的精锐,肯定能打得他们跪地求饶。”
丁少阳却摇头苦笑:“可是你们知道吗?我护送公主进京时,遇到的两千人马不是山贼,而就是号称大乾至坚的边军。”
众人瞬间睁大眼睛。
大乾至坚的边军,被丁少阳带着五百人就击溃了?
那感觉,跟昨天两百精锐杀得山贼毫无还手之力的景象,何其相似!
等等,那时的丁少阳身边,根本就没有这两百精锐。
也就是说,只是普通士兵,在丁少阳的带领之下,就击溃……
不,不能算是击溃,而是覆灭了两千大乾至坚的边军。
那些边军竟然如此草包吗?
“你们可能想象不出,大乾的士卒疲弱到什么程度。”
丁少阳面色沉重地述说着:“在前往火罗的路上,那些士卒面对火罗将士的辱骂殴打,连手都不敢还一下,甚至自己的同袍被杀,他们连怨言都不敢有,更有甚者,眼睁睁看着同行的侍女被人凌辱,都不敢拔刀出头。”
“若是我们将希望放在那些醉生梦死的高官名将,名义上的至坚至锐身上,恐怕最后就只有被人奴役一条路可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那我们该怎么办?”
丁少阳一笑:“我刚刚说了,现在真正到了危亡时刻,一个铺子,一点银子而已,都是小事,我们现在要做一件大事,我要打造一支真正的钢铁雄师。”
“不但要护我们这一家一室,妻儿老小的平安,还要震慑火罗、云苍,让天下不再受这种颠沛奴役之苦。”
“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当一百年后你成了一捧灰,你的儿子孙子,重重孙子说起
来时,还能向别人夸耀,说我祖爷爷是纯爷们儿,真汉子,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众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些许的迟疑。
“只靠我们……”有人犹豫着问道,“真的能做到吗?”
刑六一拍桌子:“管他奶奶的能不能做到,难道做不到就在这里坐着,死等别人来欺负吗?”
“刑六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