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信任各位吗?”丁少阳端起一杯酒,目光向在座的人望去。
“这个自然!”
众人都纷纷笑着拱手:“我等虽然愚钝,但是从来都对陛下忠心,对大人尽职,在此等大事上,自然不会有丝毫懈怠大意。”
“那么说,我就这样签下也无妨了?”丁少阳再问。
“是是。”那人道。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一个个暗笑,看来这真是一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一点儿都不知道这官场上的规矩啊。
府库交接,哪里还能没有一点猫腻在,些许的差池,都是硬着头皮接下来,否则还能怎么样呢?
“各位拿什么保证?”丁少阳脸上的笑意依旧。
“大人且放心,出了错,自然是我等的错,算不到大人的头上。”府库官陪笑道。
“说得也是。”
丁少阳哈哈地又饮了一杯:“既然算不到我的头上,何不你来签,找我签字何用?”
“呃……”
大家都被这话给问得呆住,没有人敢再说话。
“我问各位,要是府库银粮出了错,各位拿什么赔罪?”丁少阳脸上的笑意一分一分消失,变得严肃起来。
众人都有些不悦起来,这大人,不仅是年轻,还不懂事啊!
上任知州能混到这个官职,怎还没有后台
?
若是因为一点点银钱粮食闹将起来,不但会惹了那位离职的知州大人不满,更会让对方背后的大人物不满。
就算是家里有底气,也依然会惹来些许麻烦,这在朝堂之中可是大忌啊。
要知道,能屹立朝堂的,都是有众多的支持者,这一点小芥蒂或许不打紧。
可是一旦这个小疙瘩被记下了,以后的关键时刻,对方来个落井下石,那出的大事可就不是一点钱粮能顶上的了。
既然如此,这交接也便是走个过场罢了,谁会细究中间差了多少。
反正就一任一任往下交呗,顶多就是窟窿大小而已。
可是这位小大人,竟然是要把桌子掀翻,那岂不是大家都没有饭吃?
这么办下来,以后你就能善了吗?
众人腹诽着,却都不敢再应声。
这会儿谁出头,那就是找着被大人出气了。
“我从京城一路走来,从进凉州便看到遍地灾民,这几天更是连连有杀人放火之事发生,各位却告诉我,凉州一切如常,意思是这凉州每天都会有大量贼寇入侵了?”
丁少阳眯着眼睛质问:“你等都是朝廷命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若是连这些都做不到,要你等何用?”
“大人,凉州紧临西海,又和云苍火罗离得极近,偶
尔有些贼寇,也是在所难免。”有人支吾道。
“也就是说,人死了也就死了?”丁少阳问道。
“我们官小职低,的确也管不了这许多啊。”众人都是摇头长叹,好似有许多苦衷。
丁少阳暗中点头,看来这帮家伙是在这边做官久了,以为一切都是人从前一样。
他现在可以肯定,这些人只是听说了有贼寇出现,却还不知道那些“贼寇”,杀的不是百姓,而是乐郡王的狗腿子。
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会一副淡然无事的样子,实在是这些事情都太过正常了。
再往深里想一想,那些纵横的贼寇,未必就都是火罗云苍,抑或是扶桑来的,很可能还有乐郡王暗中派人假扮的。
果然是一方土皇帝啊!
“百姓死了,你们管不了许多,那若是府库空了,你们应有能力承担责任了吗?”
丁少阳冷笑道:“刚刚是谁跟我保证这府库不会出问题的,现在站出来,若是明日查点时,真如你等所说,每人都有重赏,若是有差错,本官也不重罚,每差一百两,只罚一板,各位以为如何?”
每差一百两,打一板子?
你人还怪好的嘞!
尼x的,那府库里光是银钱的亏空,只怕都得有十几万两。
照这么个算法,只怕在场
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板子打成肉酥,筋骨都被拍出油来的那种。
“各位不说话,那就我当是你们都同意了。”丁少阳笑呵呵地起身,扭头走了。
扔下这一群目瞪口呆的官员,全都傻在了当地。
“这可怎么办?”
“卧槽,那明白岂不是要被打死?”
“刚刚为什么不拦住他?不能让他走啊!”
“快,快去通知前任知州大人,若是他走了,那我们就死定了。”
一帮州府官员,再也没有之前的淡定,火急火燎地冲出去。
丁少阳早就派人盯紧了他们,没多大会儿便传来消息。
这些官员没去别的地方,全都一窝蜂涌去了驿馆,堵了那一位就要离任的前知州水彦东。
这位水知州大概是被缠得没办法了,天色黄昏时,匆匆地上门递上了拜贴。
丁少阳倒也没有为难,直接让人请进来,丫鬟奉上好茶。
“丁大人真是年少有为!”水知州见到丁少阳之后,满面笑容地客气道。
“水大人过奖了,不知道水大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