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只是被薛诚颐推出来,引个话头而已。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真的能一举把丁少阳拉下马。
这下子功劳可就大了,连薛首辅都没有把握对付的人,被自己三言两语斩掉。
嘿嘿,以后他在薛派之中,岂不是会得到重用?
说不定,他就是薛首辅未来的先锋大将了。
真天赐良机,天赐良机啊!
官员这边惊喜万分时,小皇帝赵子淳却是呼地站起来:“母后!”
他当然也了解现在的情况。
他的年龄还小,对各个方面的朝政也都不够了解,远远不到能亲政的时候。
别的问题他都可以不管,安心做一个被太后指挥的木偶。
可是,关于老师的生死,不行!
绝对不行!
“母后!”
赵子淳站起身来,目光竟无端带起了帝王的霸气:“老师自入京以来,入火罗,平叛军,斩贼寇,平心而论,老师无愧于大乾,若是母后执意要斩老师,我……不当这个皇帝也罢!”
“胡闹!”
太后重重一拍桌子:“皇上是把国君之位当成儿戏,可以说当便当,说退便退吗?那可真将是我大乾的笑话了。”
“可是……”赵子淳握拳不服道。
“无论什么,都不是将皇位轻
易处置的理由!”
太后重重哼了一声。
赵子淳也知道自己刚才太过激动了,微微垂首道:“是儿臣太过心急,请母后见谅。”
“嗯。”
太后应了一声,语气也缓和了不少:“自古帝王交相,每逢大事才更须要有静气,再说,我何时说过要斩丁少阳?”
“啊?”赵子淳被说得一愣,“刚才……”
太后却是轻轻一呵,即便隔着帘子,也能感受到她笑得十分开心:“正如你所说,丁少傅建功立业,为我大乾立下件件奇功,不赏反杀,岂不是让人看我大乾笑话?”
赵子淳怔了三秒,突然醒悟过来:“母后英明!母后慈悲!”
满朝文武也怔了,旋即,他们也悟了。
薛诚颐那个老狐狸,又岂会听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
心里暗叫一声可惜,接着也就保持老神在在的样子。
反正推出去的人就是试水,要不然推人出去就没用了。
只有刚才要以命死谏的官员,还沉浸在即将被重用的喜悦里,完全没有看到大家同情的眼神。
“大殿之上,终究不便血污,推出午门吧。”
太后最后一句话,已经定下了那家伙的命运。
可笑那个官员仍是不明白,还在等着封赏。
直到两边御前侍卫过来,将他拖了往外走时,这家伙还在疑惑地质问:“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大殿之上岂能无礼……放开我,哎呀,皇上……太后饶命!”
当他明白的时候,早就已经离开大殿极远。
只是到了砍头的时候,仍没有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明明就要平步青云了,怎么突然之间就起了变化,断了头呢?
再说那薛首辅,竟然丝毫都不帮他一句话……
其实这是他想多了,薛诚颐这种位置的老狐狸,哪可能为了他这么一个小棋子,真的去触怒太后和皇帝。
不过薛诚颐也不是吃素的。
眼见那人被推出去之后,迅速再看了第二个人。
那人正是兵部侍郎古钢,从拜入他门下之后,一直都在找机会立功。
此刻倒不是薛诚颐强推他出去,而是这人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眼神中主动请缨,薛诚颐自然也不会驳了他的热情。
反正有了刚才那个出头鸟,将皇上和太后的怒火泄去一部分了。
即便这次古钢的计策不成,有他这位首辅出面,也不至于再砍一个大臣的头。
毕竟兵部侍郎,不是刚才那个消耗品能比的。
“启禀皇上、太后,丁知州以
少胜多,大胜扶桑贼寇,当为大乾三军之楷模!”
古钢上前正色道。
看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朝廷里丁少阳的同派铁党。
就连赵子淳也微微错愕一下,但是有人为丁少阳说好话,他很高兴。
“爱卿之言,甚合朕心。”赵子淳问道,“依你之见,朕封赏丁少傅一些什么好呢?侯爵之位如何?若是封侯的话,要封何号?”
卧槽!
满朝文武都麻了。
这天恩,真是对丁少阳浩荡无边了。
上来就要封侯?
不知道多少的将士,在战场上冲杀了一辈子,都没有封侯的机会。
可是这丁少阳,进京为官才不到两年……实在是狗屎运太强了。
他们在提起这些时,总是惯性地忽略了,丁少阳虽然为官时间不长,可是立下的功劳,却是别人一生都没有办法企及的。
古钢沉吟一下,像是真的在思索:“丁大人勇冠三军,陛下以为冠军二字如何?”
“冠军侯,勇冠三军?好,好得很!”赵子淳十分开心。
这冠军侯,简直就是为了老师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