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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找遍了襄平侯府的三辆马车,也没找到沈念娇,不由有些纳闷。
“难道说,念娇小姐没来?”
“公子送出去的两份请帖,竟都白写了?”
而沈念娇,此刻坐着侯府的普通马车,混迹在一堆世家贵族的宝马雕车之间,显得很是寒酸。世家贵族的车夫看菜下碟,多靠马车外形来判别车中之人身份高低,哪辆车磕碰不得得避让,哪辆车无关紧要可以逼到边上去,他们一看便有数。
沈念娇的马车一路上都被磕磕碰碰,被挤压到了后头。
沈念娇从前坐着侯府的华贵马车,一路上都有人避让,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这些人怎么这样,老是撞我们的马车?”
柳绣绣面色惨白,忍不住又呕吐。
沈念娇闻着马车内的呕吐物气味,面色难看,恨不得将柳绣绣踹下马车。
柳绣绣从前在南村都没坐过马车,这还是第一次坐马车,她本来还很新奇,但直到马车被磕碰颠簸,她晕车了。
沈念娇恶狠狠地瞪着柳绣绣,“不许吐。”
柳绣绣实在难受,想着马车也停了,她也想出去透口气,“念娇,我出去吐可以吗?”
沈念娇想到外面的都是官家夫人小姐和公子们,燕京城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柳绣绣如是她的丫鬟,若是下车当众呕吐,有损的还是她的形象,“不行!”
柳绣绣晕得不行,又吐不得,这会儿还被沈念娇逼着将呕吐物咽下,只觉得肠子都要翻出来了,恶心得不行,心底也对沈念娇怨气更深。
沈念娇实在是太恶毒啦!像绾梨那么善良,就肯定不会这么对她!
就在这时,沈念娇的马车又被撞了一下,以至于她身形不稳,脑袋磕在车窗边,发髻都乱了。
她忍无可忍,气愤地掀开帘子,“是谁撞的我?”
之前那些小的磕磕碰碰,她想着为免被人知道她坐如此寒酸的马车,也就忍了。
可是她越忍让,马车被磕碰的次数就越多。
“沈二小姐?”
旁边的马车掀开车帘,露出一张惊讶的面容。
沈念娇也才发现,刚才磕碰她的竟然是长平伯府的马车。
长平伯府,在一众伯爵府当中都是垫底的,若非前阵子闹了出庶女与府丁私通的丑闻,在燕京城里就跟不存在似的,是极为不起眼的人家。
长平伯和以前的陆航一样,只领了个闲职,但陆航此前好歹是个国公,还与襄平侯府有姻亲,即便是领闲职,也是个四品官。
这长平伯,当了一辈子的六品官。
长平伯府中倒是子嗣颇多,但却没一个出挑的,朝中无人,自然也就被遗忘到天南海角了。若非还有个伯府之名,连长公主府的门都进不去。
这样的人家,从前都不配出现在沈念娇面前。
可是现在,他们的马车竟敢冲撞她!
沈念娇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屈辱,若非沈绾梨她们孤立她,她怎会落得如此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地步?
对面马车上的少女沈念娇也认识,是长平伯府的嫡女魏楚悦。
魏楚悦一身锦绣绫罗,满头珠钗步摇,打扮得花枝招展,但在沈念娇看来却依旧处处透着寒酸俗气,像是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堆砌出来似的,可偏偏衣裳和首饰都是前两年的旧款式。
沈念娇面上不由露出了一丝鄙夷,自然地就流露出高高在上的姿态,“魏小姐,你们长平伯府的车夫连马车都不会赶吗?”
魏楚悦完全没想到旁边那辆寒酸马车里坐着的竟然会是沈念娇,毕竟以往的宴会上,沈念娇都是风光无限地从宝马雕车中下来,受到无数人的追捧簇拥,说是众星捧月也不为过。
所有人都知道沈念娇是襄平侯府的掌上明珠,是三皇子的未婚妻,上赶着讨好她。魏楚悦也不例外。
但是,她连讨好沈念娇的机会都没有。
甚至,好几次精心准备了礼物,想要送给沈念娇,却被沈念娇身边的丫鬟取笑寒酸,直接丢掉,说是她们这些丫鬟都不屑。
刚发现自己冲撞的人竟然是沈念娇时,魏楚悦时还有些惶恐。
但她很快便想起了沈念娇如今的身份。
如今的沈念娇,哪里还是高高在上的襄平侯府嫡女啊?真正的襄平侯府嫡长女是平宁县主!
满燕京城都知晓,沈念娇的生母柳氏是罪臣之女,父亲是前卫国公,如今的忏思伯!她是忏思伯与柳氏的外室女,说是外室女都算是抬举她了,应当是奸生女才是!
忏思伯与襄平侯府的姑奶奶和离了,又得罪了襄平侯府,沈念娇迟早会被赶出侯府!
魏楚悦这般想着,沈念娇至多是忏思伯府的庶女,她可是长平伯府的嫡女呢,都是伯爵府,忏思伯还得罪了皇上,还是她们家高贵些。
沈念娇如今的身份,还不如她!
她凭什么,像从前那般高高在上,对她颐指气使?
沈念娇端坐在马车内,瞥了魏楚悦一眼,“把你们的马车挪开。”
她觉得自己都自爆身份了,魏楚悦识相的话就该跟她道歉,趁着这个机会还能与她攀谈交好。
没想到,魏楚悦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