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少女的及笄礼来赴宴参礼的多为女眷,沈晋安身边的这几位同僚是与他相熟的武将,其中不乏他的亲信。
此刻,他们在看到萧彤华身边的萧韫玉时,都不由诧异地看向沈晋安。
“那位不是病入膏肓、足不出户,他怎么来了?”
“侯爷竟还能请动太子殿下?”
太子虽然不上朝,也鲜少出现在朝臣们面前,但这几位将军都在燕帝身边见过他,所以此刻一眼就认出来了,长公主身边那位白衣绝尘的清俊男子正是当朝太子萧韫玉。
就连沈晋安也没想到,那位孱弱的太子殿下竟然会来参加他女儿的及笄礼。
襄平侯府一贯是被认为是三皇子一派的,与太子完全没有往来,甚至除却沈晋安,府上其他人都没见过太子。
但沈晋安很快就想到了此前他从沈绾梨心声中得到的猜测。
太子殿下,很有可能便是沈绾梨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仙师父宁珏。
注意到亲信们怪异的目光,沈晋安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他们打算等沈念娇嫁出家之后,就趁机从三皇子的船上下来,转而上二皇子的船,但是,沈绾梨这是要把他绑上太子这艘漏水的船啊。
坐在沈朝谨身边观礼的萧瑾宁和朱昇,在看到嘉庆长公主身边那人后,也都是一愣。
萧瑾宁作为所有人默认的储君,一向不将萧韫玉这位名正言顺的太子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萧韫玉是个迟早要死的病秧子罢了。
萧韫玉从前住在宝蕴山皇家别院,跟出家了也没什么区别,自从遇刺之后被父皇拘在了燕京,也几乎不出宫,也不结交朝臣拉帮结派。
萧瑾宁觉得这位病秧子皇兄还算识相,还想着待萧韫玉死后,他继承了皇位,倒是可以给他追封一下。
但是现在,萧瑾宁看到他出现在襄平侯府上,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危机感。
他忍不住问:“他不是一向不出门吗?怎么也来了?”
难道说,太子被父皇召回燕京之后,生出了不该有的野心,想要拉拢襄平侯府?
朱昇看到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太子表哥倒是不意外:“许是被我娘捎带过来的吧。他这几日都住在我们府上。听我娘说,之前牡丹花宴他也来了,只是他喜好清静,不知道躲哪儿了,咱们才没瞧见。”
沈朝谨、庞源和韩喆等人则是面露疑惑。
韩喆看到萧韫玉后眯了眯眼,似是无意地询问:“三殿下,朱公子,那位是谁啊?”
门口处,萧彤华身后的小厮也抬了几大箱的贺礼,唱礼声连绵不绝。
萧彤华身边的侍女递上去两份礼单,她指着其中几个箱子道:“这三箱是太子殿下的贺礼。”
襄平侯府的管家惊诧:“太子殿下?”
他们府上与太子不曾有过往来啊!
萧彤华想起燕京城里没几人认得萧韫玉,而萧韫玉又成天穿一身白,像是要提前给自己披麻戴孝似的,半点看不出太子的威仪,于是便清了清嗓子,隆重介绍道:“不错,本宫身边这位,便是太子殿下。”
管家和小厮们纷纷就要跪拜行礼。
萧韫玉:“免礼。”
饶是他胎穿到这个架空封建时代多年,仍旧不习惯,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旁人就动不动跪他。
实在是太剥削底层劳动人民了。
他是写过入党申请书的。
但临门一脚,被他在玄门当中的敌人举报搞封建迷信,没能成功入党。
但他作为新时代五好青年,始终严于律己。
“对对,行礼就不必了,通传一下便好。”
萧彤华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人知道太子来了的。
不然别人还以为这是她男宠。
她可不想一把年纪了,还像萧明瑶和浏阳郡主一样传出风流名声,让燕国皇家宗室女那本就岌岌可危的名声雪上加霜。
管家清了清嗓子喊:“太子殿下到——”
席间宾客们本还在好奇猜测嘉庆长公主身边的白衣男子是何人,此刻听到门口的通传,都面露惊诧,纷纷起身相迎。
“拜见太子殿下。”
贵客登门,坐在主位上的沈晋安和谢芳林也亲自上前迎接。
沈老夫人也拄着拐杖上前。
萧韫玉看着乌泱泱一群人朝自己走来,感觉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他在现代的时候,作为玄门门主,虽然门徒上万,但都是开视频会议的。
只因他社恐。
萧韫玉以手帕掩唇轻咳了几声,“诸位不必多礼。”
沈晋安瞧着他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嗓门都不敢太大,“太子殿下光临小女及笄礼,还请上座。”
“襄平侯有礼了。”
谢芳林作为侯府主母,虽然事先不知道太子要来,但很快便让下人为他安排了上座。
不管大家私下如何议论这位病弱早逝之相的太子,但如今他尚且还是太子,那便不可轻慢。
沈绾梨站在庭中,丫鬟们已经将加笄所用的东西一并摆放在旁,就等着赞者上前为她梳头簪发。
她听到门口的通传,也有些惊讶。
嘉庆长公主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