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扬为人处事,讲究法理二字,自己理亏,自然会低下姿态认错,而今自己只是因为走在街头上,就要被这群纨绔子弟三言两语之间定下命运。
他眼眸愈发冰冷,对这些人,他是发自心底的厌恶:“哦?你们定我罪之前,是不是得先把证据拿出来啊!”
“同物书院每天如此多人路过,难不成每一个人都是偷学,都要被你们当众格杀不成?”
围观的众人听萧扬此话,连连点头,更是有人说:“是啊,难不成每一个路过同物书院的人,都应该去死吗?”
温玄一扫人群,试图找出说这话的人,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生怕牵连到自己。
但人群太多,他没有找到,回过头来冷哼一声:“我温玄说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据。不过你要证据是吗?我同物书院,生员如此之多,我就不相信没有人看到你偷学!诸位同窗,可曾有人看到此人偷学啊。”
温玄这是赤倮倮的暗示,只要有同物书院的生员跳出来说萧扬在此偷学,那么即便假证,也足够让他们动手了,毕竟只要萧扬死了,那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一个锦衣玉服的公子从人群中走出来道:“禀温公子,在下今日因家中有事耽搁,故而晚到了
书院,曾亲眼看到萧解元在书院墙壁附近,鬼鬼祟祟,侧耳偷听,如此说来,那定然是在偷学。”
那公子说得信誓旦旦,一点没有卡顿,甚至令围观的人都信服了。
但萧扬的眼力可不是盖的,这人一开始明明就是跟在温玄后面的,到了后面人群拥挤之后,温玄才让其走到围观人群之中,而今跳出来正是说明了,温玄早就设好了套,萧扬是跑也跑不掉!
但那又如何,萧扬又何须跑,他没做就是没做,如此拙劣的伪证,只需稍微一查证,就能辨明,但没有人会为了萧扬去查证,现在的形势完全就是一面倒向温玄。
魏峰更是紧接着大步踏出,仿佛踏在正义之上,激昂道:“萧扬,今日你身为我大宋解元,知法犯法,不尊朝廷,竟敢在书院外偷学,所为可耻,可恨!毫无身为解元举人的觉悟与风范。”
“按照我大宋律例,当诛!我魏某今日,就要为我大宋诛杀你这等龌龊之徒!”
魏峰如此一段深明大义,慷慨激昂的话,只换来了萧扬淡淡的几个字。
“若如此,可来一试!”
没有预料到萧扬如此平静的众人,有些尴尬的愣住了,本来温玄还想着与萧扬再斗上个几轮,看萧扬一步一步走向绝
望,再当众诛杀掉他,如此方才能泄尽心中所恨。
而今萧扬竟然如此干脆,反而让他们心生不快,你这么快就投降了,我还怎么折磨你?
萧扬挑了挑眉,该动手就别比比赖赖,该补刀就别装,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们都不懂吗?
萧扬这副模样让魏峰怒火中生,果然萧扬这个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眼中没有礼法,也不知羞耻的狂妄之徒!
魏峰满脸都是正义感:“我一向见不得别人触犯我大宋律法,你乃我大宋解元,我本应亲手行刑,但你龌龊至这等地步,实在是当不起如此殊荣!”
萧扬冷笑,居然把自己位置摆得如此之高,还殊荣,我如果死在你手下,是不是还得庇护你下半辈子?真是搞笑。
但显然魏峰这一次是动真格了,他冷声喝道:“石超!”
“在!”
一个浑厚深沉的声音传来,只见黑影一闪,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魏峰的身前。
他单膝下跪,似乎在等待着魏峰的下一个命令。
那人是魏峰的天卫,高大武勇,比寻常宋人要高出一个头,显然是一个脱离奴籍的天卫。
但最令萧扬吃惊的还是那个名字,石超乃晋朝八王之乱时成都王司马颖部将,虽然不比其他流芳
千古的大将,但也是在自己的时代中大放异彩的名将。
如果只是一个韩信,那还能用巧合来解释,而今只是第二个天卫,还是古代名将石超之名,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来糊弄过去了。
这当中,定然有其他奥妙!
魏峰见萧扬吃惊,心中甚是满意,这还不能让你害怕?得让你慢慢跪地求饶,再一刀了结了你!
那一个石超看起来比韩信年龄要大,韩信今年二十三,石超看起来起码三十有余,一身比韩信还要壮上一圈的躯体,一股足以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从他身上传来。
尤其是手中那一柄足有他半人高的大刀,以及脸盆大的刀面,看起来威力极强,萧扬估摸着,起码得有六七十斤以上,一般人只是提着,都极为勉强,而那人却极为轻松。
天卫,一旦受命,战而不退,万死不辞!
魏峰指着萧扬高声下令:“石超,给我断掉此人手脚!”
石超抱拳称是,一身肌肉瞬间紧绷,血管从他的肌肉之上根根暴露,他高举大刀,朝萧扬奔袭而来。
萧扬不急不缓,朝旁轻松一闪,躲过这一刀,大喝道:“韩信!”
声音随着大刀与地面碰撞的悲鸣传遍了整条街道,韩信应声而来,一拳就朝那柄大刀侧面袭来
。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