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既是凌霄阁的阁主也是八方赌坊的当家,这件事情对萧扬来说,其实并没有多意外。
倒不如说,冯云这种大富商黑白两道都有沾染,这才是最真实的境况,否则你家大业大,但是没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那就等于是别人家的金库了。
也就是那些江湖侠客以及平民百姓们惊讶一番,在他们的脑海里,凌霄阁冯家的威名已经足够大了,他们并不会想到,冯家在背地里,还有这种生意。
不管是在朝廷,还是江湖里,现在的冯家都无人敢招惹,他们手中的武器,农具,几乎都是由冯家制作,若是惹上了冯家,那么你以后的刀剑或是农具坏了,想修?想买?没门!
那么这样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故而冯云一出现,那些蠢蠢欲动,想要惹事的江湖侠客们,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但对萧扬来说,冯云平日里甚少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故而对他的底细并不清楚,虽然是前辈的后代,但也毕竟不是前辈,留一个心眼,总归还是好的。
整个赌坊桌椅碎了一地,人人的脸上要么带伤,要么脸红耳赤,此时在场的只有两人淡定自若,气定神闲,那便是冯云与
萧扬,在冯云面前,萧扬的气势没有弱上半点。
萧扬并没有率先开口,眼睛只是盯着冯云,看他要如何处置,他既然已经来到了赌坊,那么路上定然也听说了事情的缘由,但是当中的真假有几分,还有冯云到底相信谁,这些都是萧扬接下来想看到的。
钱掌柜被那声萧兄惊到了,趴在冯云的脚下,不敢出声,一阵寂静后,冯云开口道:“钱掌柜,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居然胆敢用萧会元的名字做噱头,还对其无礼,这可是大罪,你可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冯云这是何意?难不成他不帮自家的赌坊,反过头来要帮萧扬吗?
萧扬心中倒是有了一丝诧异,哦?还挺会做人,不错嘛,看来老前辈在教育上并没有松懈。
冯云冷冷地看着地上的钱掌柜,冯家从不会亏待自家的伙计以及手下,都是钱粮都给够,只需要安分守己,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便行。
钱掌柜掌管八方赌坊也有十多年了,平日里也是兢兢业业,赌坊运营得有声有色,他自己更是赚得盆满钵满,这也已经足够了,冯家并不会对手下的人做出过分的要求。
但这一次他却生出了这个歪念头,妄图来一波大的,这
就是典型的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钱掌柜连忙求饶道:“当家的,我知道错了,是小的不该,小的不该拿萧会元开局……”
冯云冷冷地把脚抽出来道:“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身后的萧解元。”
掌柜的连忙调转身子,想要对萧扬磕头认错,但萧扬大袖一甩,道:“不必了,给钱就行,给不出钱来,你磕一万个头,也是没用!”
萧扬冰冷的语气中,没有一丝缓和的余地,在冯云的面前,萧扬竟然一点都没有退让,仍然坚持要他那十万两黄金!
萧扬狂妄,看来并不只是一句空话,要知道冯云虽然不涉及官场,但是人人都知道与皇家有私底下的联系,京都里面的权贵,想讨好冯云都找不到门路,而摆在面前的人情,萧扬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冯云?
但对萧扬来说,冯云的好感,并不是对他示好便能讨来的,今日之事,他萧扬赢了,那就是赢了,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他钱掌柜把萧扬置于风口浪尖,若是萧扬落了榜,萧家的名声在京都就是彻底臭掉了。
钱掌柜把自己的宏图展望在了萧扬的痛苦之上,而今萧扬打破了他们所有的幻想,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钱掌
柜哭着喊冤:“整个京都的赌坊都有开你的赌局,为何偏偏就是挑上我这一家,我这也是有样学样,不能如此对我啊!”
萧扬冷笑,看来钱掌柜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还不醒悟?其他的赌坊,可有如你这般高抬赔率?其他的赌坊,可有如你这般任人侮辱?其他的赌坊,可有如你这般自大!韩信!拔剑!”
冯云也是清楚萧扬接下来要做什么了,轻叹一口,往旁边站了站:“萧兄,下手利落点,他好歹也跟了冯家许多年……”
冯云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冯云这是要放任外人亲手处置自家的伙计,钱掌柜这些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萧扬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吗?连冯云都退让了!
钱掌柜瞪大了双眼,大喊道:“当家的,当家的,可不能这样啊!我自您父亲起就跟着冯家!不能啊!”
眼见冯云再也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他心已了然,冯云这是放弃他了,但他怎么会甘心就这样死掉。
他站起来,撒腿就往门外跑,但他怎么可能比得过韩信的速度,一阵寒风掠过,扬起掌柜散乱的头发,随后掌柜眼里最后的景象,是那个近在咫尺却再也无法到达的门槛,以及门
外那湛蓝的天空。
若是他知道,就是冯阁主都得让萧扬几分,他哪里敢把萧扬的赔率放得这么高,任人辱骂,唾弃;若是他知道,萧扬竟然是一个如此绝情,说一不二的主,他哪里敢这般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