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学生并非不服陛下的判决,陛下的判决英明,学生不敢不服。但学生不服的乃是他!”秦鼓右手指向萧扬。
“陛下,学生今日绝无冒犯赵老将军之意,而萧扬他却是颠倒是非,一口咬定学生所言冒犯的乃是赵老将军!他此前便劣迹累累,肆意挑拨同窗之间的关系,已有数人因他而死,如此罄竹难书之辈,不配成为状元!”
秦鼓心情紧张而兴奋,把自己所想要说全都说了出来,但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为自己争取来的,乃是由生路走向死路的转机!
萧扬听完倒也明白了一件事,秦鼓这是要不惜一切,也要把萧扬拉下马,既然我探花没了,你这个状元也别想当了!
只是这秦鼓,措辞也确实是差了一点,萧扬是指责他冒犯了赵老将军,可他倒好,质疑萧扬不配当状元,其实就是等于在质疑皇帝的决定。
更不用说,萧扬所除掉的人,都是他们主动撞到萧扬枪口上来的,而且对于皇帝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是在皇帝的默许甚至是鼓励下去除掉的。
故而萧扬不发一言,他说的这些话,虽然看似是把萧扬放在了风口浪尖,但实际上萧扬稳如泰山,甚
至有点想笑。
不过赵老将军倒是十分不快,他虽然远在边疆,但偶尔还是能够听到京都的一些传闻,看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我这个好女婿受了不少委屈!
至于皇帝则是如萧扬所料,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朕是瞎了眼,才会指定这么一位犯下累累罪行的状元了?”
“学生不敢。”秦鼓仍旧没有察觉到氛围的转变,宴席上的多数人已经开始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秦鼓,仿佛他已经命不久矣一样。
“陛下,萧扬此人擅长诡辩,颠倒黑白是非曲直,学生只是认清了他的面目,才会想要当众揭穿他。学生这一个探花不重要,但重要的是陛下若能不受其蒙骗,科举所纳都乃正直之士,学生就是死也值得。”
秦鼓义正辞严,似乎自己真的有这么伟大一样。
只是从他嘴里说出来,萧扬怎么都想笑。
他一个凭借着宋太权才能当上探花,并且高高在上,娇生惯养五谷不分的人,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万般讽刺。
“陛下,还有。此人不仅擅长诡辩挑拨离间,还凭借着天卫,在京都多造命案,学生怀疑温……”
“够了!”秦凌终于忍不住大
喝出来,“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竟敢在陛下面前如此信口雌黄!”
秦鼓的话就连秦凌也停不下去了,这些命案岂是能当众说出来的,这些都是皇帝与宋太权达成默契之后才形成的平衡。
若是真的摆到明面上,顺藤摸瓜,不知能牵扯到多少宋太权一脉的人,他若是真的扯出来,就是陛下饶了他一命,宋太权也不会饶了他!
秦鼓被喝停之后,总算从兴奋的状态下缓和了过来,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皇帝,顿时被吓得整个人都贴近了地面。
即使是在场的文武百官,也从未见过皇帝如此阴沉的脸色,他们纷纷下跪:“陛下息怒。”
一个将要被革除探花之名的罪人,竟然敢在如此大宴上当众质疑皇帝,甚至还牵扯到了先帝立下的天卫制度。
现在若是陛下发起怒来,别说他自己人头落地了,整个秦家都会受到牵连,这个宴会也举办不下去了。
刚才他还能说得罪的是赵老将军以及萧扬,而他现在得罪的,可是一国之君,大宋的皇帝!
萧扬原本秉持着状元不行大礼的规定,想要站着看完了这一场好戏,但在赵老将军的眼神暗示之下,还是随着赵老将军跪了下来
。
若不是赵老将军在此,萧扬是不可能随着众官一起跪倒,顶多行着拱手礼,因为萧扬明白,皇帝不知道有多想要除掉这个宋太权送上来的探花。
而现在他自己来送死,皇帝稍微动一动脸色,嘴皮子就能杀掉,皇帝心中说不定有多开心呢!
“魏光!”皇帝阴沉着脸,开口道。
魏光百般不情愿地往前挪了挪:“臣在……”
那可是秦凌的侄儿,宋太权亲点的进士,他们将要力推的新人,若是真的要死在他手里,就是皇帝的命令,他的心也在发怵。
皇帝不再发言,而是紧紧盯着跪倒的群臣,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若是魏光连这点东西都读不出来,他也可以从廷尉这一个职位上退下来了。
魏光苦涩地站起来,指挥道:“来人,把秦鼓给我拖下去……斩了!”
听闻此言的秦鼓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他所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但为何不仅没有被理解,反而招致了杀身之祸!
他不明白,不理解,明明萧扬才是那个作恶多端的人,为何他能够如此清白地站在岸上!
“陛下!学生一片赤诚之心啊!学生所言绝无一句假话,就在三天前的晚上,他可是杀了温…
…”
秦鼓呐喊的嘴巴被侍卫给堵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有呜呜的声音,他还是不甘。
哎,选错人了,选错人了!秦凌心中百感交杂。
秦鼓他竟然真的想要把那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