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斯宇望着底下坐满的孩童,心中无限感慨。
虽然萧扬准备的桌椅足足有上百张,但是来到这里的人,又何止上百人呢?
他们多是两三人挤在同一个桌子后面,而配给的草垫显然根本不够他们使用,所以他们当中有大半的人,都是席地而坐。
幸好现在不是盛夏,也不是寒冬,而是温暖的初春,否则这么一堂课下来,可够点呛,不说会晕倒多少个人,屁股上起码也得几个疮。
底下灿若繁星的一双双瞳孔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孟斯宇,这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孩提年纪时的自己入学的时候,也是如此望向先生的吗?如今他竟然成为了曾经需要仰望,无比尊敬的引路人。
“诸君安好,我名为孟斯宇,以后你们可以叫我孟先生。”孟斯宇说出了他准备已久的开场白。
“孟先生好——”
“孟先生好——”
在年龄稍大一点的孩子的带头下,所有孩子都站了起来,对孟斯宇深深一鞠躬,并且问好。
“请坐!”孟斯宇眼眶有些湿。
他身为江南第一世家的大才子,虽然不像那些嚣张跋扈的权贵那样,对平民百姓是视如敝屣。
但也在内心深处认为,普通的百姓都是一
些未经教化,不懂礼仪,不讲道理之人,虽然多是淳朴,但刁民也并不罕见。
直到今日,他才幡然醒悟,即使是自己,在他们这般大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懂,只不过自己生在了孟家,能够受到良好的教育,否则的话,自己又会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呢?
“来人,发书!”孟斯宇一声令下,每一张桌子的孩子们都领到了一本《大宋同文》。
这一本《大宋同文》是用来当为教材所使用的,每一张桌子只能够有一本,并且在下课以后,还会收回来,虽然委屈了一点孩子们,但为了维持秩序,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孟家的护卫,此时都已经在讲学堂周围站列齐整,他们是负责维持秩序,不让任何闲杂人等闯进来,扰乱课堂。
而萧扬的天卫,则是潜藏在暗处,并没有现身。
因为一旦给了一点机会,都有可能会使得这一个无比严肃的课堂,出现意外,然后成为一个权贵之间的笑话。
但即便是如此,孩子们在拿到书本之后,都是无比兴奋,他们甚至都不敢碰触那本书,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
一些胆大的孩子们,则是在自己身上擦了好几下手之后,才伸出手去,掀开了封面,看
着里面的文字,即使他们现在看不懂,但能够学习的兴奋,存在于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中。
“好了,诸君都已经拿到书本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就从最开始的封面学起。所有人都把书本合上,看着封面上的六个字。”
当孟斯宇开始讲话,所有的窃窃私语都消失了,他们都竖起耳朵,唯恐听漏了任何一个字。
他们望向了封面,上面有四个大字,以及两个小字,还有一条长长的线。
封面的书冠上乃是书名,《大宋同文》,而在书名的下方紧跟着略小一号的:“——荀渊”。
《大宋同文》的封面,就是如此简洁。
当孟斯宇知道后面的许多故事,以及许多字的范例,都是萧扬增添的之后,十分委婉地对萧扬提出,是否要把萧扬的名字加上去,并且在讲学的课程之中,让萧扬也负责一部分。
因为如果一旦成功,那么这一本《大宋同文》势必会传遍整个大宋,甚至于大宋境外,同时这还是一个名留青史的绝佳机会。
多少文人,多少武将努力拼搏一生,就是为了能够在做出一番能够记载在史书之中的事迹,而孟斯宇现在参与的事情,正是这样轰动的事情。
讲学,萧扬全权交
给了孟斯宇,课本,只冠荀老之名。那么出了最大力,费了最多心思的萧扬呢?难道就是这样藏在幕后,不为人所知,深藏功与名?
对此,萧扬笑了笑,回答道:“浮名而已,我萧扬不缺这点名气。再说了,整个京都谁不知道我萧扬啊。不仅与天卫一群厮混在一起,四处惹事,打打杀杀,还开起了酒楼敛财。”
“你说我这个形象,去书院哪里当个门卫可能都被嫌俗气。所以这名,我就不加了。这个课,我也不掺和了,我相信你。”
此时孟斯宇面前的不仅仅有《大宋同文》的原本,还有着一本要厚重不少的,名为《同文讲义》的书。
这一本讲义乃是萧扬对这本《大宋同文》的所有理解,注释,他所编排进去的故事的译文,以及其表达的道理,上面都有详细且通俗的叙述。
可以说,这一本讲义就是萧扬把《大宋同文》嚼碎了之后,再行编排的产物。但讲义上面,仍旧没有萧扬二字。
“今天,我们一开始要学的字,便是这上面的六个字。大宋同文——荀渊!”
“荀渊乃是我们无比熟悉的荀老先生的名字!但在今天,我想要提醒你们一件事,那就是除了我与荀老以外
,还有一人促成了此讲学课堂。”
“至于是谁,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但你们要记住,此人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