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跟朕承诺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说的。”皇帝的话语之中,蕴含着怒气。
在皇帝的面前,是那一份就像是催命符一样的奏章,如果他不能交出一个让藩王们满意的答案,那么他们既有可能真的会不顾禁令,直接来到京都。
而且他们不会只是自己来,而是会带着自己州内的军队前来!
皇帝倒也不是说怕他们真的会借此机会来篡夺皇位,但是大宋的边防之中,有七成以上仰仗的乃是藩王!
当他们不坐镇各州,更是带着自己的士兵来到京都,那岂不是将整个大宋国运都弃之于不顾吗?
而在皇帝的桌子前面,乃是跪在地上的萧扬。
这一次萧扬不再享有免跪的特权,因为皇帝要让萧扬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我的默许,你才能够进行得如此顺利,这个大宋是他的!
皇帝不会在借助萧扬除掉宋太权之后,让萧扬成为第二个宋太权!
“萧扬!你说话啊!你不是很能说吗?你行事不是一向都出乎别人意料,不是一向都是谋定而后动,比别人快上十步不止吗!”皇帝怒喝道。
“陛下若不能冷静下来,那么臣说
再多,也是无用。”萧扬并没有因为皇帝动怒而恐惧,他极为冷静地回答道。
宋铭死了之后,他就已经料想到这一个场面了。
因为宋铭除了对自家仆人以及萧扬态度不好以外,不管对谁他都是一副善解人意,和蔼可亲的模样,尤其是搭上他那看上去人畜无害,毫无心机的长相,但凡是不知道其背地一面的人,都不禁会对其产生好感。
只是在这段时间里,萧扬也渐渐想明白了,宋铭之所以一心求死,是因为他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他不愿意再骗任何人,他只想在生命的最后,给自己最亲近的皇兄,送上他最后的一份礼物。
当然这些只是萧扬的猜测,因为宋铭已经死了,这个猜测永远都不会得到证实。
“你要朕如何冷静!你明明跟朕保证过,宋铭不会死,死的人只会是宋然!难道你那封信的后半段,都是废话吗!”皇帝大骂。
“没错,臣的确是跟陛下您保证过,但是臣斗胆问陛下一个问题。当一个人一心求死的时候,你要如何才能够挽救他的生命?”萧扬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宋铭死的原因是他一心求死?”皇帝对萧
扬的话产生了怀疑,“他怎么可能!他明明得到了你的丹药,只要他坚持,他就能够重新站起来,他就能够重新回到朕的身边!”
“但事实就是如此,宋铭他一心求死,并没有按照臣给他的指示行动。否则以宋太权对宋铭的喜爱,是根本不可能杀了他!”
萧扬虽然跪着,但是他的脊背挺得笔直,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如果皇帝不能认清事实,那么他就算说得再多,也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你!萧扬!信不信朕现在就下旨杀了你,用你的头颅来让朕的那些皇叔们平息怒火!”皇帝怒极,拍案而起!
“如果这样能够让陛下平息怒火,那这条命陛下拿去便是。”萧扬昂首挺胸,并没有一点后退的意思。
“萧扬!”
“皇兄!等等!”
皇帝此时已经因为怒火而几乎丧失了理智,从一开始就在一旁看着的宋源忍不住开口制止了皇帝。
“怎么?莫非你也要站在萧扬的那一边?这件事闹成这样,不就是因为他的错吗?而他却死不悔改,拒不认错!”皇帝骂道。
宋源是在宋铭死后才知道,萧扬并不是真的背叛了皇帝,而是与皇帝
里应外合,上演了这么一场好戏,所以他的病立马就好了大半,如今已经是能够继续理事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才刚回来,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如此难以抉择与解决的场面。
一边是他的皇兄,大宋的天子,另外一边则是他一直看好的逸彩,迄今为止立下无数功劳的萧扬,他不管站在那一边,都觉得会亏欠另外一边。
所以此时他只能保持中立,十分明智地选择做了一位端水大师。
“皇兄,您可否稍微听我一言?”宋源轻声问道。
“说吧!”皇帝大袖一甩,径直坐了下来。
“皇兄,您细细想想,迄今为止萧扬虽然有些事情做得是过火了一些,但这些事情毫无疑问都是在为我大宋铲除害虫奸佞,上次温莠明那老头,下至那些跋扈的子弟,哪一个不是因为萧扬而变得平静了许多?”
紧接着宋铭罗列了萧扬所立下的种种功劳,并且还特地说明了萧扬从来不主动邀功,因为他知道这些事情,不能够放到明面上来,他也不需要这些虚名,他只需要大宋逐渐变好。
“萧扬,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在宋源的一番劝告之下,皇帝
总算是恢复了些许的理智问道。
“臣身为大宋人,死为大宋鬼,不求功劳千古流传,只求功在当代,为陛下分忧,为大宋富强。”萧扬答道
“是啊,陛下您不能因为事情脱离了萧扬的预想,就将他此前所立下的功绩全部忘掉了呀!”
宋源及时补上的一句话让皇帝脸上的红潮逐渐褪去,恢复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