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那名老兵的眼珠一转,清了一下嗓子,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然后他就开口问道:“头儿,听说梁国公对待百姓可是很不错的,不但在凉州杀了一批贪官污吏和不法大族,而且凡是有过兵灾的地方,最起码都是一年免租啊。”
“而且要是我们没粮食吃,活不下去了,到时候官府还给发粮分,是不是真的?”
那名队官的脸上露出赞赏之色,不过也是一闪而逝,随后他表情十分谨慎的再次看了一下四周,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语气更低了一些,一脸的神秘。
不过他的语气十分感慨的说道:“这可都是板上钉钉的事,要不然的话你想一想,洮河地区和河西走廊西蕃人占据了那么多年,好些人都已经习惯了。”
“不少人更是打扮的跟西蕃人一样,连自己的祖宗都快忘了,为什么现在梁国公一出马,然后整个地方上马上就平定了下来?还不是因为梁州的善政?”
“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梁国公对平民百姓那可是真好,别的不说,要是农闲的时候,官府征召徭役什么的,那可是给钱的,而且干的越好得钱越
多。”
“整个天下这恐怕都是独一份的,说起来还是梁州的百姓命好啊,不过眼前说这些事情也是白瞎,生在哪里我们也做不了主,就看能不能躲过这一劫了。”
周围几个士兵一听眼中都露出了莫名的神采,似乎已经在心中下定了什么主意。
军中是一个大集体,其中的关系也是盘根错杂,尤其是这种地方军,为了便于管理,基本上很多人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有些还带着亲戚关系。
所以有了什么风吹草动,消息都传得特别快,城头上的这番对话,很快就在全军之中传开了,而且这说的也是事实,军中将领很多人对此也是知道的。
不过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大规模的处罚士兵,以防引起兵乱,只能找几个比较活跃的,然后找出来找个由头,当众打上一顿以敬效尤,只是收到的效果却是相反。
按理来说,到了这个时候只要守城的将领站出来,说什么时候援军会到,下面的军心马上就会安定下来,可惜这时候谁也不敢打这种包票。
连守军将领自己心中想的也是三个字,怎么办?说句不好听的话,雍州现在乱成
了这样,当兵的已经没心打仗了,而且不少的军中将领可不是靠军功升起来的。
太平了这么多年,去哪里找军功?彼此都是靠裙带关系或者是钱财开道,论真本事,上级军官还不如一些基层队官能力强,出现这样的局面也就不足为奇了。
五天过去了,众人都开始觉得不对劲,最明显的就是一天的三顿饭越来越稀,馒头也越来越小,再傻的人这个时候都看出来了,潼关恐怕是保不住了。
再加上一批基层的队官,时不时的散布一些梁州好之类的话来,慢慢的不少人都开始动了别样的心思,于是当夜晚上,一群队官就在私下聚集,他们此时在商量对策。
其中一人直接开口说道:“看样子应该差不多了,不如就在这两天动手,再晚的话恐怕发生什么变故,咱们可都是雍州人,现在雍州乱成了这个样子,我看着都心疼。”
“赶紧把这件事情了结了,我还想返回家中看一看,再说了梁国公善待百姓的事情,这可不是假的,将来我们投靠了梁国公之后,以后这仗可一定不会少。”
“而且如今西域商道一开,梁州的普通百
姓,过年的时候都能穿上新衣裳,这可是盛世景象啊,再看看我们这些人,大小也是一个官,不过人连人家梁州的普通百姓都比不上。”
“这话说出来都让人觉得心里面憋屈,再看看我们的将军,整天一个主意也没有,只知道躲在家中喝酒,也不知道在等什么,我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
另外一人也点了点头,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轻声叹了一口气,紧紧的握了一下刀柄。
然后他开口说道:“咱们都是收了梁国公银子的,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而且现在下面的兄弟们已经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咱们这么做也是为他们好,我看就明天吧。”
“找个机会将守将给杀了,然后趁着关内大乱的时候,便直接夺门,到时候只要梁州的大军一进关,那么咱们的差事就算是办妥了。”
众人一听,然后纷纷点了点头,就开始讨论行动的细节,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房门被人踹开,一队士兵直接冲了进来,领头的正是手将的心腹亲兵,此时满脸冷笑。
他有些戏谑的开口说道:“你们不知道军法吗?临战之时私下聚会,
这可是要砍脑袋的,姓包的这一次你可就是范在我的手里了,可别说我下手无情,来人把这个包老三给我拿下。”
被称作包老三的人就是首先开口说话的那名队官,原本按照他的资历,是应该向上提一提的,不过因为做人脾气有些直,所以得罪了不少人,很明显这名亲兵是在借题发挥。
后面的士兵一动,在场的一众队官可就不干了,相互对视一眼,都是露出了决然之色,他们清楚,如果被这些人抓住的话,会是什么下场。
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