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陆听酒看见容祁瑾进来的时候,手下微微紧了紧。
察觉到她反应的陆祁临,低首去看她,“岁岁?”
陆听酒的脸色,冷淡淡漠得厉害。
转身过来的霍庭墨,刚好对上她深静得没有任何波澜的一双眼。
心底微刺。
霍庭墨面上不显分毫,淡淡的开口,“她发烧了,你给她看看。”
但几乎是容祁瑾看见霍庭墨的那瞬间,就注意到了他手上的伤。
容祁瑾皱了皱眉头,“你手怎么了?”
“先给她看。”
只要是有关陆听酒的,在霍庭墨心底向来是排第一的。
依照容祁瑾对他的了解,自然知道孰轻孰重。
所以即便是霍庭墨手上的伤口看起来狰狞可怖,陆听酒只是脸色有点苍白之外。
容祁瑾还是先选择给陆听酒看。
但容祁瑾刚走一步——
“发烧而已,又不是要人命。”
陆听酒淡淡然的声音响起,“烧着烧着自然就好了,好不了也就是落下点毛病,总归不会死的。”
这话。
陆听酒是看着霍庭墨眼睛说的。
明知道她话里带刺,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故意惹他生气的。
但霍庭墨清冽的眉宇,还是不着痕迹的沉冽了下来。
静寂几秒。
霍庭墨看着陆听酒的眼睛,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如果渡陨只要十年,我把我这条命赔给你。”
陆听酒眸光滞了滞,眼底有些恍惚,喃喃出声,“原本就摆脱不了你了。要是死了还是摆脱不了你,我倒希望不入轮回……”
“不入轮回”四个字一出。
陆听酒脑海里蓦地一片刺痛。
就好像是同样的几个字,她曾听见有人说过。
“岁岁?”
察觉到她异常的陆祁临,立即去看她。
“渡陨?”
一旁的容祁瑾倒是蓦地出声。
继而看向霍庭墨的眼神里,隐隐带了几分不可置信。
霍庭墨神情沉静,但眉宇不自觉的深了几分。
容祁瑾会医。
对于渡陨,他应该是有所耳闻。
没在陆听酒面前再提及此事。
容祁瑾要给陆听酒做检查的时候,陆听酒不愿意。
随后容祁瑾把温度计递给了一旁的陆祁临,“先给她量体温。”
陆祁临看向了怀里的人,温声哄溺,“先量下体温,好不好?”
闻言。
陆听酒带起陆祁临的手,让他摸自己的额头,瞳眸净澈得厉害,“你摸,退烧了。”
掌心触感温热。
应该是低烧。
但从小就带陆听酒的陆祁临,根本不用猜,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不想打针,不想吃药,不想挂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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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祁临是心底是想要顺着她的。但又害怕,万一后面严重了。“让祁瑾检查过后,才知道有没有退烧。”
霍庭墨低沉平缓的声音响起。
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的注视着陆听酒。
她对陆祁临依赖和信任的模样,是他从来不曾触及到的。
陆听酒没应他,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
只是低低的对陆祁临开口,“我饿了。”
她愿意吃东西,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陆祁临将厨房一直用小火煨着的粥,喂给她吃的时候。
容祁瑾将霍庭墨叫到了外面走廊上。
……
“你给她下了渡陨?”
容祁瑾一贯清隽雅致的面容上,覆上了几分沉色。
“算是。”
霍庭墨淡淡的道。
闻言,容祁瑾皱眉,“有就是有,没有就没有,怎么算是?”
因为即便不是他下的,但他曾经也有过那样的想法。
更何况。
是那人做的,还是他做的,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霍庭墨没再应,而是微微顿了顿,又才问了容祁瑾一句话。
“被下了渡陨的人,只剩下十年的时间?”
霍庭墨问得很低沉平缓,字字清晰。
“怎么可能?”
容祁瑾接得很快,“谁给你说的?渡陨只不过是不让一个人离开而已。”
闻言。
从得知这个消息那一刻开始,霍庭墨心底就蓦然紧绷的那根弦,才慢慢的松了下来。
他得到的情报,从来没有出过错。
更何况。
还是关乎陆听酒的。
“淮止。”
霍庭墨淡淡的给出了一个名字。
瞬间。
容祁瑾脸上的神情僵住,几乎不可置信的道,“谁?”
震惊。
甚至是震撼。
霍庭墨很少见他这副样子,皱了皱眉头,重新说了一遍,“淮止。”
下一秒。
容祁瑾蓦地朝里面走去。
“你干什么?”
“我去给她检查一遍。”
淮止。
南海十七洲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