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在这静寂的病房里,响了起来。
低沉而喑哑,有着难以辨别的情绪。
“睡不着。”
陆听酒闭了闭眼,语气极低的虚弱应道。
她想睡。
可是脑子里一片清醒。
很是折磨人。
“酒酒。”
霍庭墨一如既往温和的叫着她,低低沉沉的声音很有耐心。
“一直吃安眠药的副作用,我不信你不清楚。但即便是这样,你还一直吃?”
“是啊。”
陆听酒睁开了眼,轻轻的笑了笑,“如果吃安眠药能够死亡的话,我现在应该已经死了。”毕竟量大。
“酒酒。”
霍庭墨蓦地沉下了声音。
陆听酒唇角的弧度深了深,出口的语气却更加的虚弱了,“可是没有。”
“我还活得好好的。”
对上男人死死压制着的眼神,陆听酒忍住心底的那股难受,轻轻袅袅的开口。
“不过,好像离死也差不多了……”
话音落。
男人的呼吸就沉了沉。
死寂几秒。
霍庭墨伸手,握住了陆听酒的手,声音低沉。
“我找到了能够解蛊的人。”
“什么?”
许是觉得震惊,陆听酒又下意识的问了一遍。
“厉宴九,你身上的蛊他可能会解。”
厉宴九。
西洲厉氏的继承人。
西洲厉氏,这个家族是玩蛊的祖师爷,数千年来对巫蛊之术研究颇深。】
传闻厉氏那位继承人近期会到云城,我准备从他身上下手。】
淮止曾经说过的话,不经意间浮现在了陆听酒的脑海里。
安静了几秒。
“然后呢?”
陆听酒淡淡的道。
她看着霍庭墨的眼睛,一字一缓。
“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你,感谢你竟然愿意找人想办法,解开我身上——因为你才有的蛊?”
成功看到男人僵住的表情时。
陆听酒又重新闭上了眼。
清清冽冽的声音,并没有任何的波澜。
“霍庭墨,放过我,好不好。”
“比起解蛊,其实我更不想看到你。”
每一天,特别是到深夜时,被噩梦吓得尖叫出声、全身冷汗的时候。
才是她最痛苦的时候。
日日夜夜的重复。
我以性命起誓,我诅咒你这辈子都得不到所爱之人,日日夜夜噩梦缠身。身边人皆爱你,但你无力偿还分毫。】
日日夜夜噩梦缠身。
她到底是做了多么多么坏的事情,才能配得上这样恶毒的诅咒。
每日每夜。
外表光鲜亮丽的她,都活在一层又一层的痛苦中。
“所以,这就是你亲手拿掉孩子的原因?”
陆听酒黑眸微微一震。
霍庭墨英俊冷冽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唯独声音低沉得厉害。
“因为不想看到我,所以他连留下的资格都没有。”
“还没出生,就被你亲手掐断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机会,胎死腹中?”
静寂几秒。
陆听酒轻轻的笑了笑,笑意悲凉缥缈。
“不是。”
霍庭墨心下骤然一松——
“脏。”
陆听酒轻轻的笑着,语气柔和,像是在怀念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因为我觉得脏。”
“脏透了。”
“他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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