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人在家吗?”
“官人来得不巧,他正在家中。”
“那算了,我就不进去了。不过最后三天期限,要是再还不上钱,休要怪我不讲情面!”
“多谢官人体谅,我会想办法凑钱的。”
······
屋外,宋轩听到一男一女的对话。
男的骄横跋扈,女的卑微可怜。
“啊······头好痛!”
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努力睁开眼皮。
斑驳的土墙,老旧的青瓦,哗啦作响的木窗。
‘这是在哪儿?’
‘我不是在加班做一台夜间紧急手术吗?’
“啊······”
宋轩的脑袋又是一阵剧痛。
突然间,一股陌生的记忆强行灌输到他的脑中,如潮水般汹涌,不可抗拒。
【大夏王朝,北境边陲,长兴县。
宋轩,长兴四大家族宋家长子次孙。
一年前随军抵抗蛮子,被流矢所伤,坠马遭踏,成了痴傻。
三个月前误入堂嫂闺房,欲图不轨,被当场捉住,赶出宋府······】
‘我穿越了?’
宋轩还有些不敢相信。
“呀,轩哥儿,你醒啦!”
一个穿着粗布古服的俏丽妇人手端汤药进屋来,看到少年醒来坐在床边,惊喜万分。
她一路小跑着到床前,有些宽大的衣服也随着她的步伐抖动,像是怀里揣了两个充满水的大气球。
女子名叫芸兰。
大军和蛮子对峙时,潜入敌境打草谷,掠来了一批老人和女人,放到市场上当贱奴卖。
其中就有她。
原身见她可怜,便将她买了下来,留在身边做个伺候丫鬟。
后来原身受伤成了痴傻,又因调戏堂嫂被赶出宋府,只有芸兰跟在他身边照顾。
即便前些日子原身突发恶疾,她也不离不弃。
只不过——
原身虽一时心善将她买下了,可心底里仍瞧不上这个蛮子国掳来的贱民,只是将她当个低贱的使唤丫头,不愿宠幸她。
“轩哥儿,你感觉咋样了?”
芸兰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放在宋轩额头上,吃惊地喊了一声:“你好烧!”
宋轩试着活动活动身子,其实除了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身体的其它病症似乎随着他穿越而来全都消失了。
“这可咋办啊!”
芸兰满脸愁容:“轩哥儿,来,先把这药喝了,等我一会儿管王婶儿再借点儿钱,请个郎中给你看看。”
宋轩接过粗糙的土陶碗,轻轻抿了一口黑黢黢的汤药。
“呕——呸呸呸,我靠,这什么玩意儿?”
芸兰赶紧扶住药碗,生怕里面的药洒了。
“轩哥儿,良药苦口利于病。这副药可是花了二钱银子抓来的,好不容易才找村东头的虎子要了半碗童子尿做药引,可不敢浪费。”
“童子尿?”
宋轩眼睛瞪得溜圆,随即扶着床又是一阵干呕,苦水都吐出来了。
半晌,觉得有些力竭,才悠悠道:“我饿了,有吃的吗?”
听到少年有胃口吃东西了,芸兰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轩哥儿,你把药喝完,我给你弄吃的去。”
看着对方像鸭子走路时般晃动的大腚,宋轩心里不由地叹道:“肯定能生儿子。”
他捏着鼻子,将碗里的汤药倒在墙角,花了好几分钟时间来消化现状。
“咋来这里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也不知道。可终归这病得治,饭得吃啊。”
作为一个苦肝苦熬了八年的‘医学狗’,他素来能适应恶劣环境。
既然重生到了这个世界,就要想尽办法好好活下去。
他扶着墙头,穿上鞋,缓缓出了屋子。
芸兰在灶前灶后忙得不可开交,她弯腰从水缸里打水时,水面上倒映出一片雪白。
虽然看似忙得热火朝天,可不过只有灶台上的一碟野菜和锅里的半锅杂粥。
自从宋轩被赶出宋府后,生活便没了指望。
母亲心疼她,悄悄遣人给他寻了现在住的这个旧宅,接济了几两银子。
平日里吃穿用度和看病拿药,早就把那点儿钱花了个精光。
可怜芸兰这个弱女子,在这个养活自己都费力的时代,还一直费心尽力地照顾着原身。
“刚刚,是董财主来要账?”
芸兰点了点头:“前些日子交税银,又急着给轩哥儿看病拿药,管董老爷借了五两银子。”
“他派管家来催了好几回了,不过上次大管家被轩哥儿你打了一顿,他有些怕你,不敢进屋来。”
宋轩啧啧叹道:“五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啊。”
“不止勒,加上一个月的利息,现在得还他十两呢。”
“十两?”宋轩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些敲骨吸髓的畜生,一个月时间,竟敢收这么高的利息!”
芸兰叹息道:“急着借钱,也没办法。这半年的税银就是三两,官府逼得急,要是交不上,要把轩哥儿你抓去做苦力叻。”
大夏近年来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