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阳等人也十分期待宋轩到底能写出什么样的诗来,便吩咐道:“给他拿纸笔。”
下人立刻将笔墨纸砚一应物件全部拿了上来。
原本众人都在期待叶子衿能够带来惊艳的琴曲演奏,谁知道上来的是个醉猫。
宋轩摇摇晃晃,来到坐席前,忽然大声喊道:“不就是作诗嘛,那再简单不过了。刚才那个小妞,哭哭啼啼,又不是和情人分别,有必要吗?”
“你,你胡说八道,那可是采儿小姐,你怎敢无礼。”
“有问题吗,不就一首诗吗,写诗还不容易。”
一直在一旁伺候的曹公子忍不住了,他向来对采儿有情意,今日原本想要写一首诗来,让采儿帮忙作曲。
谁知半路杀出一首《秋日登高》来,这首诗实在写得太好,他想争也争不了。
可谁想到又出来一个酒鬼,把采儿姑娘的演奏搅和了。
便喝道:“好,你既然如此猖狂,行,那你有本事就以采儿姑娘为题写诗一首如何?看看你写的诗到底能否求得采儿姑娘的原谅。”
宋轩冷哼一声,一把甩开搀扶他的侍从,晃晃悠悠朝大堂中央坐席走去。
走到近处后,宋轩脑袋一歪,朝着一旁的曹公子喊道:“你,你来替我脱靴!”
此时大夏已经有了桌椅板凳,但在一些雅致的场合,何时以坐席为主,这算是一种礼仪。
上坐席自然是要脱靴的。宋轩心里突然想到了李白的轶事,此时借着酒劲偏要叫这个出头鸟给他脱靴。
曹公子的脸瞬间比锅底还黑,什么玩意儿,竟敢让他给脱靴。
他虽然还没有获得官职,可是在宣府城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子,日后前途无量,怎么能给一个酒鬼脱靴呢?
“脱不脱,不脱我不写诗了,我直接踩上去了!”
一旁围观的人也指指点点:“成何体统,上坐席岂能不脱靴。”
“难道心虚了,想借着不脱靴的由头不作诗?”
“岂能轻易放过他,那位公子,你就给他脱靴,瞧他有什么好说的。”
面对这赤裸裸的羞辱,曹公子瞪圆的双眼。可场上一时竟都是让他帮忙脱靴的,倒叫他有些下不来台。
而且孟大家等大儒都在一旁看着,他想大发脾气却又不敢。
被逼无奈,他也只能是欲哭无泪,捏着鼻子认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颤颤巍巍蹲下身子,用力将宋轩的靴子脱下。
宋轩却哈哈大笑:“虽然你比不上高力士,不过嘛,也将就,谢谢了啊。”
“什么高力士?”
“诶你不知道,就是一个有名的太监。”
他不说还好,说完更让曹公子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高力士?高你妹!他堂堂读书人,以后是宰辅之才,今日被架在这里给脱靴就罢了,还拿他和伺候人的太监相比。
难道真当他是伺候人的下人了吗?
这个什么宋轩,老子与你势不两立!
众人却无人在意曹公子心中在想些什么,如何咆哮。他们看着宋轩走到席上,一屁股坐了下去。心想,这下他总该写诗,再无理由推脱了。
宋轩果然拿起笔来,蘸了蘸墨水,准备大展身手。
可却发现砚台里墨水已经干涸。
“这什么服务,墨水都没了,还不赶快前来磨墨?”
他醉醺醺的双眼扫视了一圈,突然落到一个离他最近的老头儿身上。
“就你吧,你来给我磨墨。”
此话一出,众皆哗然。
“混账,他竟敢让孟公孟大家替他磨墨!”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孟公身份何等尊贵,他竟敢如此无礼。”
就连坐在孟阳身边的众人也脸露不悦,想要呵斥宋轩一番。
宋轩见孟阳年纪颇大,穿着又寻常,酒劲一来,忘了对方乃是坐在评审席的贵人,还只道是个寻常的老奴呢。
好在孟阳却并不在意,反而哈哈笑道:“好,便由老夫来给你磨墨吧。”
只见老头子缓步走到跟前,默默为宋轩妍得了墨汁。
宋轩咧嘴一笑:“谢谢啊。”
全然没有注意到场上众人吃人的表情。
伸手抓起毛笔,舔饱了墨水,一起身,墨汁甩了身边人一脸。
旁边小厮这次赶紧走了过来,伸手将纸举起,供宋轩书写。
他们也被宋轩弄得心惊胆战的,本来是他们的工作,现在却让孟大家给宋轩妍墨,不知道主人会不会因此怪罪他们。
宋轩也不理这些,摇头晃脑,口中一遍背诵,手下笔如游龙。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这家伙又开始不要脸地抄袭柳永的诗词了。
这首《雨霖铃·寒蝉凄切》乃是柳永的代表作,有人言,凡有井水处必有柳词,可见在青楼诗词中,柳大词人的地位。
这首诗算是写的青楼里男女分别的故事,此时用来送给采儿姑娘,倒是有几分凑巧。
大堂中,孟阳、陈灿等诸公都围过来看。
其余人不敢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