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上君看着陆九州意味深长地说:“当今皇上是个深谋远虑的人。
九州,你有如此鬼斧神工的才能,还能造军火、盖码头,确实是难得的人才。
但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把你这样一个人才一直留在南方这种边远之地,皇上肯定不放心。
你回苏城任职,是迟早的事情。
就算你不想回,皇上都会把你召回去留在身边。
一来可以好好利用你的才能,二来也方便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以免你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九州,伴君如伴虎。
你要永远记住,皇上即使对你再好再客气,你们终归是君臣关系,是永远无法逾越的。
否则,功高盖主、越了界限,就对你甚至对你的家人不利了。”
陆九州当然能明白柳上君的言下之意。
浅显来说,就是李贺会因为陆九州的才能而重用他。
但也是在把陆九州留在皇帝身边的前提下。
毕竟,任何皇帝都很忌讳拥有杰出才能的人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
还有就是,无论皇帝如何和陆九州称兄道弟,陆九州都不能当真,时刻谨记自己臣子的身份。
别一有了阳光就灿烂,一有了鸡窝就下蛋。
更不要李贺示好一下,就掏心掏肺胡言乱语。
陆九州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东方典看着柳上君,奇怪地说:“哟,老柳,没想到你平时看着挺木讷的。
但是在大是大非问题上,还是拎得很清楚的。”
柳上君双手背在身后,说:“夫人,平时吵架,我不过都是故意让
着你。
真要辩论起道理和吵起架来,你未必吵得过我呢。”
陆九州看着自己的老丈人,顿时有种刮目相看的味道。
“切,吵不过我就吵不过我,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东方典嘀咕。
柳上君却是幽幽来了一句:“随你怎么想,反正不和你吵。”
陆九州突然想起了一个至理名言:
面对愤怒的女人,你吵赢了就等着更惨烈的战争吧;
如果你吵输了,那也是喋喋不休的指责。
所以,一开始就选择不和女人吵架,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陆九州又意识到,柳安儿这一点,倒是挺随柳上君的。
三人在深港码头附近的小镇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才骑车回平安县。
又过了一日,李贺这边也已经收到了陆九州的完工信息,请李贺随时南下查访。
李贺把信往桌面一甩,冷哼了一下,对纪忠说:“纪忠,你知道陆九州在信里怎么说吗?”
纪忠抱拳摇头说:“陛下,微臣不知,请皇上明示。”
李贺又气又笑地说:“陆九州既然在信里说,那四座码头的基建工程,前两天就已经完成。
他是一完工的那天就写信送过来的。
平安县到苏城的信件,通常也就两三天的时间。
他既然还邀请朕现在南下去巡查四个港口,好在休港期结束时顺利开放港口。
你说可笑不可笑,他陆九州怎么可能在几天时间内就把四座港口的基建做好?
他是当朕好说话,不会杀他的头。
还是他以为朕不会南下巡查,不会发现
他弄虚作假。”
“皇上,不如就南下一趟去看看呗。
到时现场看到确实没有完工,或者无法在他说的时限内完工,那就再治他的罪也不迟。”
李贺想想也有道理,便说:“正好春试还有段时间,朕去南方看看也好。
陆九州要是敢戏弄朕,朕绝对重重地治他的罪。”
纪忠抱拳说到:“皇上,这两日正好天晴,可以准备一下出发。”
“你去安排吧!朕走之前要召见一下学士府的张树桐,问问他今年春试的试卷。”
李贺说完,纪忠便依言退下。
“李云海,立刻召见张树桐进宫来见朕。”
“咋,皇上!”
李云海便扭动着硕大的身躯出去宣召张树桐了。
不多时,一位清瘦、留着山羊胡子的官员便来见李贺。
“微臣张树桐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行了行了,不必多礼。
朕要问问你今年春试的题目,问完朕还得出发去南方一趟。”
张树桐当即抱拳长话短说:
“皇上,今年开始,考试制度稍微有点变动。
在考试前的一个月,向各地传达一个考试的大概方向,比如说一个主题、或者是哪一本书为主。
具体的题目还得是考试时才能确切地知晓,目的就是给考生一个明确的学习方向。
微臣这两天也在思考这个方向,得赶在月底前通知到全国各地,好让考生们有所准备。”
李贺却说:“朕虽然放权给你们学士府,但是你这样出题,容易让那些投机取巧的人钻空子。
毕
竟我们要的是有能力的人才。
人才又怎么会只看一本书或者肚子里没点东西,还得事先打草稿。
不过,科举制度也需要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