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声。
流民的身份,若不是遇上朝廷大赦,或者罪名被免除,这个身份都是终其一生都伴随着流民的。
即使被赎回来,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不轻易透露自己曾是流民的身份。
柳下君如此嚣张高调,摆明了是想作死啊!
柳上君知道自己弟弟的性子,劝是劝不动的,反而会被误以为是嫉妒使然。
所以,柳上君一路都是默不作声。
陆九州也不想多话,问多了容易祸及自身。
毕竟他是朝廷命官,明知道柳下君是流民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说这不是什么重罪,但是要是被别人知道容易落下口舌。
陆九州便佯装不知道柳下君流民的身份,也不去多问。
柳下君见两人都不多话,以为是自己的“耀眼光芒”让两人知错了。
“怎么样,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要瞧不起人。
我们这新屋院啊,你们要是想来住,也还是有空余房间的”
两人就这样一路听着柳下君哔哔,到了他的新屋院。
王秀芬正坐在前厅门口的台阶上择菜,口中还哼着小曲,很是高兴的样子。
“秀芬!”柳上君率先叫唤了王秀芬。
王秀芬一抬眼,先是很高兴,继而露出高傲的神态。
“大哥,你真的来了!随便坐吧。”
王秀芬只是把菜篮子和择好的菜往台阶边缘一放,双
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就进屋了。
陆九州打量了一下院屋,是挺高档的。
院屋有两层,还带有独立院子和小花带,墙壁屋梁都经过了粉刷,很崭新。
在这个时代来说,能住上这种院屋的人,相当于前世的六七十年代住上洋房小别墅的土豪了。
只是,这么高档的屋院,王秀芬的举动看着却像是看管豪宅的仆人一般,粗糙又随意,两者并不般配。
陆九州甚至可以预见,即使两人在这里能长住下去,这座屋院最后也会变得像鸡窝猪圈一般糟糕。
柳上君来到屋内的客位,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后才坐下。
王秀芬就话中有话地说:
“大哥,我们这些都是新家具,你就放心坐吧,不需要再擦拭了,瞧你讲究得”
柳上君只好说:“习惯了坐之前都扫一扫,也是一种礼仪嘛。”
柳下君在主位坐下,又翘起了二郎腿。
“秀芬,还不给我端茶上来。”
柳下君开始摆出一个大老爷的样子,要在柳上君和陆九州面前威风一把。
王秀芬高兴,也乐意配合柳下君演这一出。
“等等啊。”
过了一会,王秀芬才端着一个崭新的盖碗进来。
柳下君揭开碗盖,里面只有白开水,并没有预想的清茶。
但他不想在陆九州两人面前丢脸,索性就装模作样喝了。
陆九州也看清楚了碗里的白开水。
王秀芬低声对柳下君说:“我们刚回来,还没来得及买茶叶呢。
况且,我那买菜的钱,还是卖了一张椅子才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