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僵在了原地。
“不可能。”
她面无表情的摇头。
“太子怎么可能会自戕?”
“他那么……”
他那么骄傲,那么自负,不可能让自己以那种决然丑陋的姿态去死。
皇后一点也不相信。
她往前走了几步,猛地揪住了那太监的衣服,冷笑质问:“到底是谁让你用这种拙劣的谎言来骗我?”
“是韩贵妃?”
“还是元贵妃?”
太监瑟瑟发抖,嘴里一直重复着:“太子死了,太子真的死了。”
死这个字眼,狠狠戳中了皇后的痛点。
她狠狠一脚踹在了太监身上,把人直接踹到了一边。
“我说了,我不信!”
说完,她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所有人都拦了上去。
“皇后娘娘,陛下命你在凤仪殿闭门思过,没有陛下的允许,你不能出去。”
“娘娘,出去就是抗旨啊!”
“皇后娘娘!”
宫女太监乌泱泱跪了一地。
皇后被拦着站在了原地脸色越来越漆黑:“混账……”
话没说完,她就看到凤仪殿门口走进来几道身影。
是傅景砺。
他带着十几个太监,每个太监的手上都带着白绫。
“来人,给凤仪殿挂上白绫,给太子殿下,送丧。”
送丧?
给太子送丧?
皇后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怨恨的指着傅景砺:“你,胡说八道,逸儿,怎么可能死?他是太子,要当皇帝的……”
皇后语无伦次,面上毫无血色,就连身子也激烈的颤抖了起来,就像是疯病发作了一样,不受控制。
傅景砺冷眼看着她承受不住的样子,冷淡的开口。
“我已经让人把太子的尸体送到了凤仪殿门口,皇后要看看吗?”
皇后瞳孔以一种可怖的形态暴凸了出来。
她僵了半晌,然后才疯了一样朝着凤仪殿门口冲了过去。
才走了两步,她轰然栽倒在地上。
“逸儿,逸儿!”
绝望的嘶吼喊了出来。
尊贵了一辈子的皇后手脚并用,狼狈的朝着凤仪殿门口爬了过去。
她仓促的爬过太监宫女,爬过傅景砺的面前。
终于,爬到了凤仪殿门口。
一张简陋的烂板凳上,一具头部稀烂的尸体硬挺挺的躺着。
尸体的面容已经看不出来了,但是,他断掉的右手空荡荡的,明确的告诉所有人,这就是太子。
“逸儿……逸儿……”
皇后爬了过去,伸出冰凉的手指,摸上了尸体的碎脸,鼻梁,最后停留在耳后的位置。
那里,有一颗红色的痣。
这颗痣,皇后最熟悉了。
是太子。
是她的逸儿。
她的逸儿怎么会死。
怎么会死成这样?!
“不……”
“这不可能。”
“怎么……”
话音未落,那道狼狈的身影突然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皇后,皇后!”
宫人们再次混乱,抬人的抬人,叫太医的叫太医。
凤仪殿像是菜市场一样,每个人脸上都惶恐不安。
傅景砺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这里瞬间崩塌,眼底一片冰凉。
要不是皇后,他不会被人诬陷成野种。
这么多年,不可能得不到一点亲情,最终连守着自己母亲都做不到,不得不远走边境,十几岁上了战场,征战沙场。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吓得下意识想要回头找元贵妃。
但是,他已经离开母亲很久了。
他不能回头,不能害怕,不能露出任何弱点。
他只能往前,只能不停的杀下去。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博出一个机会。
一个回京的机会。
一个保全母亲,保全自己的机会。
看吧,所有人都在想要怎么活得好,活得漂亮。
只有他,需要想怎么活下来。
他的命,到底如何,从来不是自己说了算。
“王爷?”
夜影喊了一声,傅景砺回神。
“皇后晕了。”
傅景砺点头。
“要让人守着宫门口吗?”
夜影继续问道。
守着宫门口,不让任何人给皇后医治,让她痛苦蹉跎。
当初,她就是这样对元贵妃的,差点害死了元贵妃跟王爷。
如今,也算是自作自受。
“不用,让人给她好好看看,务必保证她好起来,我要她,亲眼看着傅景逸下葬。”
傅景砺的声音很冷很冷。
夜影神情一震:“是,王爷。”
还有什么比送走自己最骄傲的儿子来的痛苦?
只希望皇后能够坚强一点,熬得久一点,痛苦得更长一点。
傅景砺最后扫了一眼凤仪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夜影,你留下,好好帮着张罗张罗,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