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两!
已经是他最后的积蓄了,原本想着万一逐位失败,自己带着家小逃到天涯海角去,有这五万两银子,起码后半生吃穿无忧。
只是今日他被宬王授意带头攻击张贤,局势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上了贼船。
原本争不嬴跑了便是,可如今彻底得罪了张贤,只怕刚逃出城门,便要死在哪股“乱匪”手上!
若是这样,还不如破釜沉舟,一心一意跟着宬王,说不定还能放手一搏!
听到付士楠捐了五万两,张贤一派的人脸都黑了!
你这不是哄抬物价吗!?
你捐五万两,他们这几千几百两的,像什么?笑话吗?
张贤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付士楠,又暗暗埋下头,眼神阴郁不知在酝酿什么。
钱是小事,他们不在乎。
让他们在乎的,是宬王的转变,和朝堂上让人看不明白的局面。
历来皇家怕权臣,可权臣又何尝不怕深谋远虑的皇家?
“殿下,臣愿出售房产三处、各类田契,约莫价值数万两,再加粮食百石,支援兵部。”
一直立在张贤身侧的王亭之站了出来,又悄悄给昨日在张府喝酒的那些大臣们使了个眼色。
众人虽然肉疼,但也无可奈何。
“殿下,臣也愿变卖住宅,筹集万两银钱,粮食五十石。”
“还有臣,也愿变卖田庄地契,捐赠军饷。”
片刻间,朝中半数大臣,纷纷开口捐献,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可说白了,都是在
为张贤开脱。
一直在殿中伺候的太监王吉,记下所有人的募捐详细,交给朱正。
朱正满意地点了点头,淡淡道:“银钱既有了,兵部于谦,本王限你两日之内,将军饷发放至各军阵营,要精准调度,让将士们将心放进肚子里,只要有本王在一天,这……王朝便不会让他们寒了心!”
于谦虎目一瞪,又有意无意看了看朝自己挤眉弄眼的付士楠,眸光闪了闪,忙应道:“殿下,臣一定不辱使命!臣替兵部将士们叩谢殿下!”
“如此甚好,”朱正摆了摆手,又将目光望向几位阁老,“现下,吏部尚书、兵部尚书、锦衣卫指挥使、太仆寺卿等职皆尽空缺,致使上令不得下行,诸位大人们可有人选可推荐?”
“殿下,这些职位,都是一部之首,干系重大,不敢掉以轻心,不若由各部推选能人,递名单至内阁,再行廷议。”
有人率先表态。
这便是想留时间做准备了,名单交到内阁手上,由他们审完,最后无论宬王选的是谁,都是他们愿意看到的人。
朱正沉思片刻:“也好,可锦衣卫关乎军情军报,瓦剌大军将至,依本王看,这指挥使还是要立马定下来。”
众臣低垂着眸子,皆不答话,这可不是能轻易表态的时候,稍有不慎便站错了队,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殿下,臣举荐,三品昭勇将军赵正阳,文韬武略,当世之才,出身世家,德才兼备,这锦衣卫指挥使一职
,赵将军当得。”
很快,吏部序列中,一个长着三角眼的官员上前启奏。
众臣一愣,飞快睃他一眼。
这人是吏部侍郎王亭之,素来人狠话不多,最重要的是,他是杨阁老的学生,他此番表态,岂不是说,让赵正阳上位,那是杨阁老的意思?
可赵正阳是宬王的舅兄啊!
锦衣卫是干什么的?
他不光代天子监察天下军政,更是掌着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并且可以进行不公开审讯。
连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这些司法机关都无权过问。
户部财政刚出了这么大的岔子,正是要小心谨慎的时候。
万一宬王让赵正阳接着往下查,这不就要翻天吗?
这朝中有点能耐的人都知道,张贤是杨阁老阵营的。
可杨阁老为何却反过来帮宬王了?
这朝局,怎么越来越让人迷糊了呢?
可其他二位阁老也不吭声,众人一时心里没了底,都不敢接话。
朱正心下了然,默默记下王亭之这个人,朗声道:“既如此,着三品昭勇将军赵正阳,任锦衣卫指挥使,即日起上任,掌北镇抚司,拱卫京都安全,确保军情时效,务必将瓦剌大军的所有动向悉数上报,不得有误!”
赵正阳虽然有了昨晚的思想准备,却也没想到此事居然如此顺利,他怔了怔,赶忙收敛心神,高声应道:“臣遵令!”
说罢,他目光不禁扫了扫几位阁老,张贤是因为有把柄在宬王手
里所以不敢出风头,可几位阁老为什么没有阻止?
又不动声色看了看高台上的宬王,只觉得这个人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竟让他看得有些不真切了!
军饷有了,军情也在自己手上了,两块大石头落地,朱正也暗暗吐了口气。
“报——”
“八百里加急!”
就在这时,慌慌张张的长喝声由远及近,响彻殿堂。
众人忙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