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的……”朱祁镇双眼不断睃动,慌慌张张的念道,“我还活着!我才是大明的皇帝!我才是!”
“不!”
也先打断他,冷笑起来,“你早就不是了,你那个弟弟篡了位,还将你儿子送去了南京,说是为了保护他,可谁知道背地里打的什么主意?”
“不会的!不会的!”朱祁镇根本不相信。
“哦?你不信?”也先面色一沉,冷冷道:“我派去谈判的人差点被他砍了脑袋,我说要将你送回皇宫,只需要他付出一点粮食和银两,却被他拒绝了。”
“这不可能!我还有那么多大臣,我还有母后!他们是不会见置我于不顾的!”朱祁镇心里一阵发慌,连手都开始哆嗦起来。
“哼!你的大臣?”也先面目狰狞,脸上的胡子都不断翕动起来,“你的大臣如今都是你弟弟的走狗!你的母后亲自下旨立他为帝!你的弟弟,巴不得你早点去死!”
“我不信!我不信!”朱祁镇发疯似的大声吼了起来!
“你不信,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也先一挥衣袖,狼一样的眼里满是杀意和怒气。
他大声吩咐道:“来人,将这个废皇帝带到军前,让他们看看,他的弟弟,他的大臣,到底留不留他这条狗命!”
“是!”
帐外的小兵迅速将朱祁镇拖了出去。
“所有人听着!”也先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将所有兵力分散九城门
外,一同进攻,中原人守得住一张们,我就不信,他们九张都守得住!”
刚才还在吵吵闹闹的瓦剌众部瞬间哑了声。
也先继续道:“九门齐攻,谁最先打进皇宫的,老子封他做开国大将,赏银十万,封地万户!今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进京都!”
“是!”
乌鸦在老树上乱叫。
瓦剌的大军,踩着瘆人的鸦鸣,迅速集结。
渐渐变红的枫叶围绕着整座京都城,这是京都最不舒服的季节,忽冷忽热,让人无法适应。
京都城上的值守的士兵警惕地环视四周,紧绷的面容上透着汗珠。
下了几天的雨,身上的衣服就没干过,如今好不容易出了太阳,热出的汗又浸湿了衣裳,一阵黏糊糊的让人莫名烦躁。
德胜门外的黄沙道在一片枯黄中格外扎眼,整条黄沙道被三条战壕拦腰截断。
战壕内,全是没有来得及收走的尸体。
乌鸦四处盘旋着,时不时飞到地上的死尸上,撕下两块血肉,然后扑扇着翅膀凌空而去。
士兵的面容更加紧绷了,手中的腰刀也握得更紧,眼神如老鹰一般聚精会神盯着这片空地。
瓦剌人随时可能攻来,他不能松懈。
突然。
空中传来一阵尖利的号角!
士兵们一个激灵,迅速直起背。
“敌袭!”
“敌袭!”
所有人纷纷快速跑动起来。
朱正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匆匆走上墙头。
凝目望去,黄沙道
的尽头,已经隐约可见人马攒动。
脚步卷起一阵漫天的黄沙,犹如迅疾的龙卷风,飞快地朝着京都城席卷而来。
马蹄踏动,步调齐整,连地面都跟着震动起来。
“咚!”
“咚咚!”
沉闷的鼓声再次响彻京都。
“备战!”
随着朱正一声令下,于谦迅速站在最高点挥动着令旗。
与此同时,京都九座城门同时点燃狼烟。
这是……全城开战!
“他们过来了!”
城头上,有人高喊一声,伸手指着前方,声音拔高颤抖,“瓦剌人过来了!”
根本不用他提醒,城墙上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慌什么!过来了,他们也攻不破城门!”
于谦看着不断落马的大明兵士,脸色越来越难看,上前一步,扶着城墙的手重重一拍!
“冲!”
“杀啊!谁先打进皇宫,谁就赏银十万两!”
底下的瓦剌人已经红了眼。
他们兴奋地朝着城门奔来,沿途没有遇到一丝阻拦!
城头上,所有人的心都不安地狂跳起来。
战火和死亡的阴影将所有人笼罩起来。
于谦咬紧牙关,却止不住眼睛一片血红。
“开炮!”他一声令下,再次挥舞起那手中的令旗。
三百士兵动作齐整,迅速填满炮弹。
“不!不能开炮!不能开炮啊!”
突然!
城头一声凄厉的喊声传来。
众人忙回头看去,只见工部侍郎陈宇一副天塌地陷的模样,疯狂哀嚎着
。
“不能开炮啊!”他边哭边跑,手指着城下黑压压的瓦剌大军道,“那是太上皇!那是太上皇啊!”
众人一愣。
随即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
只见黑压压的瓦剌大军正前方,有一辆黑黢黢的囚车。
那车摇摇晃晃,露出里面消瘦的人影,熟悉的大臣都看出来,那就是朱祁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