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大军已经追来,也先来不及细想朱正为什么这时候点狼烟,只能仓皇逃窜。
眼见也先逃远,朱正对着锦衣卫副指挥使张虎生招了招手。
“陛下!”
张虎生恭敬地来到朱正面前。
朱正盯着也先撤离的方向,眯着双眼道:“你手下还有多少可用之人?”
“回陛下,锦衣卫加上收编的江湖人士,已不足五百人。”张虎生如实回答。
朱正点了点头,眼眸中闪过一道冰冷的杀意:“你立即召集所有能用的人马,我有一件秘事,需要你去做一下。”
“遵命!”
张虎生抱拳躬身。
……
出了京城往西北方去,便是太行山。
山林里几乎不见天日,腐烂的枯枝烂叶透着令人犯呕的味道,喜欢潮湿的蛇群在底下不断发出骚动。
左丘山道便在太行山的背阴面。
石亨得了朱正的密令,带着五百死士已经在这里守了几天。
“将军,这地方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皇上叫咱们来到底干啥?早知道,还不如留在城里杀敌呢,杀敌还能攒军功,在这能攒到啥啊!”
黑子猫着腰,悄悄摸过来。
石亨瞪他一眼:“胡说些什么!按命令行事便可。”
黑子挨了训,缩了缩脖子,默默地回了自己的隐蔽点,不再言语。
嘴上这样说着,可石亨心里其实也犯嘀咕,根本摸不清圣上究竟有什么用意,在他看来,这几天几夜的埋伏
,简直就像是在故弄玄虚,什么作用也没有。
“狼烟!”
突然,有人小声喊了一句。
石亨迅速爬到山崖边,果见京都方向飘飘乎燃起了狼烟。
他赶忙掏出朱正交给他的密信,出发时便交代了他,见到狼烟便按计划行事。
快速看完密信,石亨深吸一口气,半晌没说话。
一旁的黑子急了,忙道:“圣上密信里说的啥?”
“叫咱们在这里烧了瓦剌人粮草。”石亨皱了皱眉。
黑子瘪了瘪嘴,梗着脖子道:“烧粮草?这左丘山道地势如此奇葩,瓦剌人能把粮食藏这?简直就是在放……”
那个屁字终归没说出来,可意思大家都明白。
石亨眉头皱得更紧了,可皇命不可违,他依然选择了执行,“迅速派人查看,务必找到粮草。”
黑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嘟嘟囔囔不情不愿地领命走了。
石亨隐蔽在原地,心中不断犹豫着,这地方易攻难守,犯了兵家大忌,瓦剌人就算再蠢,也不可能将粮草放这吧?
就在他等得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
突然!
黑子风风火火跑过来,“将军,将军!粮草!瓦剌人果然将粮草藏在了左丘山道!”
“什么!?”
石亨听到消息,顿时脸色大变,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骇浪!
瓦剌人的粮草竟然真的在这里!
圣上究竟是怎么算到的?
这里的地势明明就是兵家大忌,恐怕就连
永乐大帝再世,也不可能如此精准地猜到啊!
石亨知道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他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果断下令道:“传令下去,全部烧毁,一粒米都不留!”
不出片刻,左丘山道内火光冲天,滚滚烟尘卷腾着升起,一直升到京都城都能瞧见。
仓皇逃窜的也先,疯狂抽打着马屁股,试图再跑得快一点。
“太师!您看那是什么!”
突然,有人惊讶地一直前方的太行山。
也先抬头顺着方向望去,见到那冲天的火光,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那是,他的粮草!
大明军居然烧了他全部的粮草!
也先只觉得气血一阵上涌,脑子里嗡嗡作响,差点掉下马背!
他知道,这场大战,打到这便是彻底输了。
垂头丧气又无力地挥了挥马鞭,原本威风凛凛的也先,在这一瞬仿佛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从一个霸主,变成了一条丧家之犬!
跟着一起逃走的瓦剌士兵看到这一幕,本就摇摆的军心,更加涣散了。
出了京都,越往北则越寒冷。
太阳渐渐落下,疲惫不堪的战马踌躇着不愿再前行,马背上的瓦剌骑兵只好翻身下来步行。
平素放眼可望见的山脉,此时已经隐在了浓浓的雾霭之中。
被打得落花流水的败军缓缓前行,遇到不好走的地方,还要互帮互助,牵着马艰难前行。
“看来往后这日子不好过了!”伯颜帖
木儿牵着马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又转头看看灰头土脸的也先,“大哥,您当心点儿。”
这时,一行败军刚走到千丈崖。
翻过千丈崖,便是富和平原,过了这儿,便算是回到草原边境了。
“大家都当心点儿!”伯颜帖木儿又回头对着后方吼道,“翻过千丈崖,就好走了,到了富和平原,咱们便都安全了!”
“是……”
队伍里响起稀稀拉拉的回应。
更多的,是赌气般的沉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