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是鬼?”
“什么?”
朱祁镇的笑声戛然而止!
立马转头望去,顿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呆在原地!
在他的身后,赵正阳带着锦衣卫和禁卫
军,远远地赶了过来,将整座养心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紧随着而来的,是原本应该关在雍和殿的一干大臣!
以及此时应该被他秘密处死的于谦、赵宏善、付士楠等人!
“你们……你们不是应该被控制住了吗!”朱祁镇心头大惊,像见了鬼似的指着来人,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惶恐之色。
“您……您还不明白么?这不过是陛下和他们一同演的一出戏啊!”
杨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面带怜悯地看着几乎要癫狂的朱祁镇。
如今局面浮白,所有阴谋都被摆在明面之上。
杨善千算万算,却无论他怎么落子,每一步都正好掉在朱正早就布好的陷阱里。
这局,早在朱祁镇进京的那一刻……不!早在京都保卫战时,朱正就已经全部布置妥当了!
城墙之上,假意操弓箭亲手杀朱祁镇,实际上,是不着痕迹逼着于谦亲自动手射杀朱祁镇!挑起朱祁镇对于谦等人不可磨灭的恨意!
又在朱祁镇回京之后,肆意捧杀,再次挑起朱祁镇和大臣们的嫌隙,甚至不惜代价刺杀大臣,这便是将朱祁镇彻底推向对立面!
让朱祁镇与兵部交恶,这是从根本上切断了他壮大势力的机会,让京都五营守卫军绝不会成为朱祁镇的帮凶。
而在石亨身边安插人手,预留地道让备倭军进宫藏匿,早就让人潜伏营救被抓的大臣……
这一桩桩一件件……
已经彻彻底底将朱祁镇的布局钳制死!
这样完美、这样超前、这样天衣无缝的布局……
他们甚至根本不知道,这盘棋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
朱祁镇猛地一个激灵。
顿时回过神来。
他就算再傻,也明白了。
自己所谓天衣无缝的布局,在朱祁钰眼里不过是个笑话。
他早就看破了自己的野心。
甚至想尽办法让自己以为有机可乘,让他被重夺帝位的欲望冲昏头脑,不停地给他希望,给他制造机会。
实际上,这些,都不过是他朱祁钰早就布好了的局!
只等着他傻乎乎的一头往里头钻!
“哈哈哈哈哈哈——”
闷闷的笑声,自朱祁镇的喉间发出,他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还在吃火锅的朱祁钰,眼中的怨恨几乎要化作实质透体而出。
“败了!败了!”
朱祁镇喃喃着,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似的瘫软在地。
他双目无神,三魂七魄皆不在位,状似疯癫地自言自语:“我败了!”
而后一声如野兽般的哀嚎声响彻养心殿:“我败了!一败涂地!一败涂地啊!母后,我傻啊!我傻啊!”
朱祁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恍惚之间,却见一个明黄的鞋尖出现在眼帘。
他止住哭声,呆呆地抬头看去。
却见朱正一脸怜悯,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朱正伸手将朱祁镇额前散落的头发收拾好,轻声关切道:“皇兄怎么了?可是觉得这出戏演得不够完美?不碍事,朕看着倒是挺好的,处处都是真情流露,感人肺腑。”
说着,朱正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皙的牙齿,然后将朱祁镇扶起来,又拍拍他身上的灰尘。
朱祁镇像是个破布娃娃般,任由他摆弄。
朱正又轻声道:“皇兄,既然这戏演完了,你便可以回去了,这大明的皇位,朕定坐得稳稳当当,连带着皇兄那份,定将朱家的江山,治理得妥妥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