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就拖着汤静瑶,飞快地离开了诗会现场。
她必须要尽快赶回宫里,否则,若是陛下发现她偷溜出宫,必然要兴师问罪,到时候可就说不清了!
赵筱月心急不已。
却不知,朱正早已洞穿一切。
王仲原地望着,目光痴痴,只等到那背影完全消失才施施然转过身去,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似的……
他多么想上前拦住赵筱月,跟她诉说自己的相思和苦念。
更想告诉她,今日之事,不过是他一时失算,假以时日必定能百倍讨回来,重复荣光,他依然是四杰之首,天下第一的才子!
今次恩科,他必定高中,蟾宫折桂,登堂入室,位列三甲!不!他必须要中状元!
将那个沽名钓誉的祁轩狠狠踩在脚下!
作诗赢了他又如何?诗词终究是小道,他就不信,这人能在经义上也胜过自己!
王仲千言万语全哽在喉头,对朱正的妒忌、对赵筱月的爱而不得……
让他几欲疯狂。
可是,他终究不敢……
如今的赵筱月,已经是皇上的女人,是天底下地位最尊崇的女人!
与他,是两个世界!
王仲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季重兄!季重兄?”
“今日之事,季重兄无需挂怀,大丈夫何须在意一时得失。”
“就是,不过一场诗会而已,待他日季重兄高中状元,还有他祁轩什么事。”
旁边有人吵吵闹闹过来,只当他是为了斗诗失利一事耿耿于怀,纷纷出言安慰道。
王仲猛地回神,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圆月照得道路通亮。
灯火阑珊,人声鼎沸,方才诗会的热闹比起之前更胜一筹。
马车轻快的行驶,朱正与杨继平等人闲聊着。
沈兴看着朱正,一脸崇拜道:“自今日后,祁二爷便名动京城,是闻名遐迩的大才人了!”
朱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莲塘兄过奖了,有道是学海无涯,我可称不上什么大才子!”
高全道:“好一个学海无涯,祁二爷真是谦虚!”
杨继平也在一旁感叹道:“我一直以为自己寒窗苦读二十余载,可与天下才子一争高下,但今日见祁二爷诗作,这才知道自己真的目光短浅,就如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子荣兄这就是妄自菲薄了,你那诗作不也浑然天成,令人向往吗?”
杨继平摇了摇道:“不,是我自负,小瞧了这天下,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的诗作比起王仲来都有所不如,今日又知有二爷这般珠玉在前,我杨继平不过小小米粒,如何敢与日月争辉? ”
朱正笑道:“都说年少轻狂,子荣兄如此年轻,怎地轻易就服输了?”
“就是就是,年轻人不气盛,还叫什么年轻人?”高全大咧咧道,“再说子
荣兄可是心怀大爱之人,家境困苦仍然不忘救济战后遗孤,就凭你这份高贵的精神,这世道上有几个才子比得上子荣兄?”
杨继平却摆了摆手,苦笑道:“我不过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不提也罢!”
说到这,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如今的大明千疮百孔,我等又人微言轻,天下这么多困苦之人,单凭我一己之力又能救得了几个?”
“子荣兄既有忧国忧民之心,就更不能如此气馁啊。”沈兴连忙劝道,“你既有才,又吃得了苦,数理经义样样精通,就连种田你都能种出心得,你家的粮食比别人家就是产得多。”
“这些,可都是别人没有的本事!”
听到沈兴的话,朱正眸光一闪,顿时想起前几日让赵正阳调查的事情来。
根据锦衣卫的汇报,这个杨继平,不光有才,而且似乎在农业上颇有研究,等番薯的幼苗培育出来,或许可以……
想到这里,朱正立马接过话题道:“如今圣上开恩科,选拔的可不仅仅是一群书呆子,不管是精通数理的,还是精通农业的,又或者是精通商贾之术的,只要肯做实事,一心为民,将来定能受到朝廷的重用!”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朱正!
听他的话语,怎么感觉他跟当今圣上很熟似的!
朱正自知失言,轻咳了两声,
转移话题道:“诸位,如今我大明百废待兴,正值用人之际,我等何不奋起直追,待金榜题名后,勤恳为官,救万民于水火?”
高全一听这话,心中微颤,摩拳擦掌道:“对呀!只要做了官,何愁没办法帮天下百姓做事?”
“高中谈何容易啊!”杨继平脸上忧思不减。
高全忙鼓励打气道:“我的才华远不及子荣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相信我,这次你一定能够光宗耀祖,金榜题名!”
“恩!”杨继平默默握紧了拳头,眼神逐渐变得坚毅起来。
接下来,几人又聊到了科举的事上。
高全朝朱正扬着眉,夸赞道:“这次诗会,二爷一鸣惊人,名满京都,此次恩科,必定高中前三甲啊!”
沈荣也笑道:“哈哈,今后二爷平步青云,可不能忘了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