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静瑶一惊,顿时慌了神,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不知该怎么办!
赵筱月眸光一转,手忙脚乱推着她走进卧室,强行塞到了柜子里。
柜门刚关好,朱正就踱步走了进来,目光扫视一圈,却见那柜子门缝里还夹着一截粉色的衣裙。
心中不由感动一阵好笑,不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赵筱月慌里慌张,只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要跳出来,强自镇定下来,“不知陛下驾到,臣妾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朱正轻嗯一声,“起来吧,是朕没让通传的。”
脚步却状似无意的向着衣柜边走去。
赵筱月也看见了那抹露出的衣裙,顿时沁出一身汗意!
连忙赶上去,不着痕迹的拦住衣柜,浅笑道:“陛下,臣妾刚好沏了一壶太平猴魁,还请陛下一道品茶。”
“恩!”朱正顺着她的意思,大咧咧坐到了桌边。
赵筱月连忙上前,纤纤玉手端起一杯茶恭敬的递了上来,眼睛却不时地扫过那衣柜,心中暗暗着急。
朱正翕动鼻子,便觉一股冷香合着清冽的茶甘扑面而来,颇为享受地喝了一口,道:“今日朕出宫,遇见一桩趣事,月儿可有兴致听?”
赵筱月眸光一转,柔声道:“陛下遇着什么趣事了?”
朱正笑了笑:“朕遇着一个小公子,长得与月儿甚是相像,身段、容貌……”
朱正还在喋喋不休说着,赵筱月却心下顿时无比惶恐,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听不真切,心脏都快要飞出嗓子眼。
“若是他不是个男儿身,
我还差点以为是朕的月儿,溜出去看来赶考的天下才子们了呢!”
朱正低头喝着茶,目光却透过袅袅热气,不动声色地盯着赵筱月的脸,不肯放过一丝表情。
赵筱月呼吸一滞,端茶的手抖了抖,沁出一点热茶来,却顾不得擦,急忙道:“陛下说笑了,臣妾若要出宫,必会请得陛下同意的,不过,那小公子竟与臣妾长得如此相似,倒是有意思。”
“是有意思。”朱正似笑非笑!
赵筱月这话说得冠冕堂皇的,不露一丝破绽,若不是自己亲眼看见,倒真要被她蒙骗过去!
接着道,“不过有件事却更有意思。”
赵筱月垂了垂眸子:“陛下还有何趣事?”
朱正唇角勾起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意:“不知月儿可知王仲此人?”
“哐——”
赵筱月刚提起的茶壶一个不稳,上面的泥盖儿忽地滑落下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顿时四分五裂!
赵筱月连忙跪地道:“陛下赎罪,臣妾一时手抖,竟是摔碎了壶盖……”
“不妨事,月儿是朕的妻子,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朱正将妻子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打碎一只壶盖算什么?快起来,给朕瞧瞧,有没有伤着?”
说着,他伸出手去将赵筱月捞起来,赵筱月顺势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溅在朱正身上的茶水柔和道:“臣妾无碍,陛下切勿担心。”
语气平缓又温柔,似是一点都没有紧张之意!
朱正心下疑惑,目光中夹着试探!
“陛下说的可是那
南京王氏的大公子,王仲?”赵筱月轻声道。
“正是。”
朱正答道,眼神却死死盯着赵筱月,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点不同寻常的东西来。
可赵筱月一脸坦荡,似乎提到的不过是某个话本子里的戏角似的。
不急不缓道:“臣妾倒是识得这人,当年南京王氏举家北迁,其祖父王公曾携王仲等在臣妾娘家的府上,住过一段时间。”
“那月儿想来对这王仲十分了解,不知月儿对他有何评价?”
赵筱月微微挑眉,依旧巧笑倩兮:“陛下这是要考究臣妾对外朝的了解?臣妾可不敢说,女人不得干政,若是月儿妄言,少不了太后要叫臣妾前去听训了。”
朱正大手一挥,脸上笑意更浓:“无妨,今日你便畅所欲言,朕恕你无罪。”
赵筱月眸光闪了闪,却见朱正仿佛鼓励般的看着她。
顿时也不推辞,徐徐道:“这王仲,颇有才华,善于辩论,曾舌战群儒,以一己之力横扫江东文坛,倒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到底年轻气盛,陛下若是要用他,还可以加以磨砺一番。”
这话倒是中肯不失偏颇,字里行间皆是公正的评价,不带一点私人感情。
甚至还站在朱正用人的角度上考虑,这王仲年纪尚轻,还要多加磨炼才行。
朱正猛地放下手中杯盏,面色忽地变冷,佯怒道:“月儿这些,都是只看到了表面,今日朕出宫,倒是识得了那王仲,却是个张狂无礼、目无尊上、色令智昏的狂徒!”
说着,他一拍桌子,
“这样的人若是进了我大明的朝堂,成为一方大员,必然会鱼肉百姓,令我大明子民不得安生!这种人,断不能留!”
朱正目光如鹰,狠狠盯着赵筱月。
赵筱月面色都凝滞起来。
她呼吸一顿,心中惊疑不定。
这王仲,怎么突然就得罪了陛下?
面上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