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定安眯了眯眼:“堂中哭诉者何人?”
“小的是城西开包子铺的,我家世代在城西开包子铺,童叟无欺,今早,这读书人到我家铺子买包子,谁知……谁知……他竟是趁我一个不注意,将我铺子里的钱全部偷走了!”
“可有人证物证?”
刘定安皱了皱眉。
“有!有!”包子铺老板朝着堂外一指。
顿时,一个面白书生被带了进来,他身着青衣,但衣裳上打满了补丁,在看到杨继平时,顿时眼睛一亮。
指着杨继平大喊道:“是他!就是他!”
说着,他朝刘定安扑通一跪:“大人,学生乃是南京来的考生刘富贵,今早学生去包子铺买包子,没想到却看见这个不知廉耻的人,趁老板不注意便将包子铺的钱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杨继平,你可是听清楚了?”
刘定安俯视着底下,明显是有些信了证人的说辞。
杨继平却盯着作证之人,目露寒光道:“你说你瞧见我偷钱,那为何当场不揭发我?”
“我……”那人眼珠子一转,结结巴巴道,“我看你拿钱熟门熟路,以为你是老板的亲戚……”
“那为何又来官府举报?
”
“我……我……我……”
刘富贵答不上来,眼珠子一转,连忙高声道:“请青天大老爷做主啊!青天大老爷明鉴!学生和这人无冤无仇,怎么会诬陷他!”
告状的包子铺老板也跟着喊:“求青天大老爷为草民做主啊!”
杨继平几时见过这样无赖的架势,又是在公堂之上,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个师爷蹑手蹑脚走到刘定安身边,俯身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刘定安的神情,便从端正,到皱眉,再到惊讶,最后归于平静……
“啪!”
他一拍惊堂木,“好了!本官已有定夺!”
堂下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眼巴巴望着刘定安,想看这案子会怎么收尾。
却见刘定安眉头一紧,指着地上的杨继平,怒斥道:“好一个杨继平,你枉读圣贤书,枉为举人,光天化日之下,竟行此偷窃之事!”
“本官定要书信一封,送去给你们山西大同的学正,去了你的功名,令你今世都不得再入学堂!”
“大人!”杨继平一惊,顿时脸色煞白。
“青天大老爷!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
包子铺老板和刘富贵顿时喜笑颜开
,连忙作揖道谢。
“大人,学生冤枉!学生冤枉啊!”杨继平冷汗直冒,在堂中连连喊冤,却被两旁的衙役死死压在地上,动不得分毫。
刘定安眸光一冷,伸手拿起惊堂木,眼见着就要喊出退下二字。
“慢!”
却不料,堂外忽然传来一声嘹亮的喝声!
众人忙回头看去,却见一俊秀公子带着个秀气的小书童,从人群中脱颖而出,走进了公堂。
刘定安眯眼看去,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略一思忖,当下大惊——这人,怎么有点像陛下?
不……
不对,陛下此时应在宫中,怎么会跑到他顺天府尹的公堂上来捣乱?
这人,应该是凑巧长得有几分相像。
当下定了定心神道:“来者何人?堂前喧哗,可谓大不敬!”
朱正咧嘴一笑,站在堂上朝刘定安做了个揖,朗声道:“学生祁轩,拜见府尹大人!”
他顺势低头看了看杨继平,却见对方一脸感激的望着他。
也对,这种时候,人人避之不及,可朱正却为了他宁愿背上个扰乱公堂的罪名,这样的情谊,可谓是世间少有。
杨继平小声劝道:“祁二爷,你快些回去,别得罪了府
尹大人,到时候会影响你考试的。”
“不妨事,我知晓你是清白的,这事儿咱不能认。”
朱正朝他投去一个放心的目光,却不料这句话顿时让杨继平热泪盈眶,当即说不出话来。
刘定安望着底下的互动,只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顿时气得一拍惊堂木,指着朱正道:“你扰乱公堂姑且不论,为何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朱正直了直腰杆,回到:“回大人,我朝有律,秀才便可见官不跪,学生是正统十四年的举人,见了大人行学生礼以示尊重即可,亦可不跪。”
刘定安眉头一挑,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可这是什么时候?他作为一方父母官,正在办案,这个举子,突然闯了进来,是想做甚?
朱正见他怒气冲冲,却也不打算在这多浪费时间,当即道:“大人莫要生气,学生此番来,是为了助大人破案的。”
刘定安质疑地哦了一声,道:“助本官破案?这杨继平偷钱,人证看得清清楚楚,这案子早已真相大白,本官适才已经断得明明白白了。”
朱正摇摇头,手中的折扇忽地打开,“大人,这断案讲究的是人证、物证俱
在,如今光有证人一面之词,却无确凿的物证证明杨继平就是贼人,这结案,只怕是有人不服啊!”
“这……”刘定安面色有些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