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庭!”
高全顿时叫道,“你们竟然也在这里!”
这人却是诗会当天,处处为难朱正的那个越州才子王乐庭。
此时他穿着印绣花袍,腰里悬着香囊玉佩,迈步的时候撩起衣摆露出底下的鞋子,鞋子上居然镶着一刻硕大的珍珠!异常的华丽浮夸!
朱正扫他一眼,心中暗道,这不是越州的做派,倒像是南京的做派……
果然,下一秒,便见雅间里还坐着两个贵气逼人的少年。
却是王仲和陈笃!
王仲冷眼扫过来,却当做没瞧见朱正似的,不屑地将头又转了回去。
陈笃则是压根没往这瞧上一眼,淡定地喝着酒,听着里头咿咿呀呀的弹唱声。
倒是王乐庭,饮了酒醉眼惺忪,下巴抬得老高,目光从下而上得将人看了个遍。
“这翠柳楼又不是你家开的,”他叫嚣道,“怎么我们就不能来?”
高全刚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沈兴抬手拦住。
“早知道你们在,少说也要请大家喝上一杯。”沈兴逢着谁都和气,尤其是考试将近,更加不想节外生枝。
王乐庭冷哼一声:“那还是不要一起喝的好,免得扫了咱们兴致!”
说罢,他拂袖转身就要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视线朝这边人群望了望……果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引入眼帘。
“祁!!轩!!”王乐庭突然爆喝一声,咬牙切齿!
朱正猛地被点名,眉毛挑了挑。
王乐庭面色扭曲,语气轻蔑
道:“祁公子这时候还有闲心来逛青楼,想必是知道自己反正考不中,自暴自弃了?”
这话是很明显的讽刺了,他身边的人瞬间哄笑。
那日王乐庭在诗会上被朱正按在地上反复摩擦,本就失了面子。
而他原本相好的头牌从那日开始都被朱正迷住,日日唱着人生只如初见,气得王乐庭恨不能将朱正碎尸万段!
此时一见着朱正,哪能忍得住心中怒意!
口不择言骂了再说。
朱正这边的人一听这话,自然恼怒起来!
“身为越州王家嫡子,居然给南京王家的人当狗!王乐庭你也挺是长进!”高全挥舞着双臂,他向来喜欢直来直去,还有……放荡不羁的骂人!
这话瞬间激怒了王乐庭这边的人,大家推推搡搡骂骂咧咧,眼见着就要打起来!
楼里的老鸨顿时急了,连忙阻拦,“公子们都是贵客,千万不要有辱斯文!”
又指着一旁看热闹的舞女们,答道:“贱蹄子们还看,不快些拦着公子们,打伤了看你们服侍谁去!”
舞女们相互对视一眼,这才假模假样笑着闹着上前混进这群公子哥中间,又拉又拽又抱又撒娇的,整座楼里都闹腾起来。
“锵——”
忽地一声响亮锣响平地而起,刺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震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众人一惊,连忙回过头望向底下。
却见是一个杏眼粉腮的小婢女捧着个卷轴,站到了中间的台子上。
“今日
可是第四天了,若是有哪位才子可对出我这手中的对子,便能与诗诗姑娘独处一个时辰!”
小姑娘声音脆生生的,两眼汪汪,笑盈盈望着众人。
却是到了这几日翠柳楼最热闹的时间,对对子!
这几日京中到处传得沸沸扬扬,说李诗诗不知从哪找来一幅绝对,整整三天过去,竟是无一人对出来。
是以,几乎所有举子都慕名而来,想要破了这个绝对,一跃成为京都炙手可热的新秀,更成为李诗诗的入幕之宾。
连王仲等人,也不愿放过这样的风头。
这便是今日朱正能在翠柳楼遇到他们的原因。
只见之前拿对子的小婢女右手一抖,手中的卷抽猛地甩出,白绢如匹练般高挂而下。
“要开始了!”王乐庭登时眼睛瞪得老大,伸出头去想看清绢布上写的是什么。
只见上头写着:“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所有人情不自禁低声呢喃。
在场的举子们来前虽个个踌躇满志,觉得自己就是那天选之子,但猛地看到这个上联,顿时脑子一片混沌,全都抓耳挠腮,连半个字都对不出来。
对联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当然也包括王仲和朱正。
竟是这幅对联!
朱正暗自挑了挑眉,虽有些意外,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若不是绝句,也不至于三天都没人对得上。
不过,这副绝对在经历了几百年的历史后,流传到后世已
经有了不少版本的下联,其中不乏有对得天衣无缝、令人叹为观止的。
这些,对于朱正这个历史系研究生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而另一边,王仲对着这幅上联,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整座楼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出声打扰。
蓦地,王仲眼神一亮,不着痕迹的扫过在一旁发呆的朱正,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狠厉,转瞬即逝。
他整了整衣袍,缓缓走向栏杆边,沉声道:“诸位,在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