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林宴之后,新科进士们便会自发的组织私底下的聚会。
马上要入朝为官了,这是新科进士们都算的上同年,天生有亲近关系,这都是今后的人脉!
地点照例选在了百味楼。
杨继平坐在首座,一贯的清冷样子,但谁也不会因他沉默寡言而怠慢了他,倒是更加对他佩服和崇拜起来。
别人中了状元早就飘起来了,杨继平中了状元,反而比以前更加谦逊沉稳,一点都不摆架子,无形之中又让众人高看他一眼。
高全一大早便沐浴一番,连儒衫和纶巾都是新裁制的,一派扬眉吐气的样子,格外打眼,沈兴今日有事没来,这场中便由高全来带头热闹了。
翠柳楼的姑娘们已经和这些进士们混熟了,今儿过来喝酒倒也没变得拘谨,反而更加热情起来。
暖暖一袭紧身薄纱,波涛汹涌晃得人眼都花了。
她扫了四周一眼,清冽的目光中忽然有些失望的神色,没有祁二爷,这聚会又少了不少乐趣。
“暖暖姑娘,怎地,没见着祁二爷,犯相思病了?”
高全见她这幅模样,放肆调侃着。
“瞧您说的,二爷没来,这不还有这么多俊哥儿吗?几日不见,暖暖
可是对诸位都想念得紧呢!”
到底是风月场上见惯了的,暖暖迅速反应过来,谁也不得罪,谁也不拉低。
众人哈哈一笑,想了想,没谁敢把二爷就是皇帝的事儿说出来,毕竟,天家的事哪容得他们议论,如今都是新入朝的官儿,可要小心了。
高全打着圆场道:“二爷没来不打紧,今儿啊,有个更俊的,暖暖姑娘待会可要看好了,别被其他姐姐们抢了去。”
暖暖顿时娇笑道:“还有比二爷俊的?哟,那我可要打起精神来了!”
“吱呀——”
门突然被打开,一阵风吹进来,众人打了个寒噤,抬头望去,便见一张俊俏却表情木讷的脸。
“说曹操曹操就到!守安兄,你可算是来了!迟到可要罚酒的!”沈兴朗声道。
王言之却不进门,站在原地眉头微皱,手缓缓捧到了腹部。
“怎么了?”众人赶忙问道。
王言之歪头想了想,“许是天太冷,来的路上凉着了,肚子有些不舒服……”
他又嘶了一口凉气,缓缓转头看向正准备给他脱下大氅的暖暖道:“姑娘,请问……茅厕在哪?”
“茅……茅厕……”暖暖一时间被王言之这张俊脸迷住了
,眼中还冒着痴色,却突然被问茅厕在哪,顿时有些没缓过来,下意识道,“出门左手边右拐第一间。”
王言之朝那边看了看,作揖道:“多谢姑娘。”
说完,他便又转头直接去了茅房了!
身后众人面面相觑,有个姑娘心直口快道:“多俊的公子啊!怎么……怎么这么……”
后头几个字被她咽了下去,京里一直传闻这王言之脑子有些毛病,今日看来,这传言……还真不假啊!
不过一会儿,王言之便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守安兄,来,坐这!”
高全反应快,赶紧招了招手,将刚才上茅厕憋得一脸通红的王言之给招呼在身边坐下。
又道:“暖暖,快陪王少爷喝酒啊!”
暖暖赶紧端起酒壶斟酒,举手投足间的媚态让在座的进士们也看得一阵出神。
王言之却不管她媚不媚态,闷头坐下,掏出一张图纸,自顾自研究了起来。
屋子里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高全耸了耸肩,替王言之打圆场道:“守安兄喜欢研究些小玩意,大家不要介意!”
众人相视一笑,回想起关于王言之种种传闻,纷纷摇了摇头。
“来,来,喝酒!”
众
人不在理会王言之,端起酒杯畅饮起来。
酒过三巡,有人红着脸向高全道:“知义兄,这次绶官,知义兄可知自己会被派去哪座衙门?”
此话一出,众人的酒意瞬间清醒了不少,一个个不动声色竖起了耳朵!
这句话,才是今日聚会的核心!
高全喝了杯酒道:“几日前我去拜会了付大人,付大人的意思是,我或许可以先入太仆寺从旁协助处理政务。”
“太仆寺!那可是个肥差!”
众人顿时一惊。
高全说的轻巧,可太仆寺是最能和陛下走得亲近的机构,高全本就和陛下有些交情,又有付士楠从中提携,一旦进太仆寺观政,几年以后就算不在太仆寺任职,那也不会差到哪去!
前途灿烂已是指日可待啊!
众人赶紧端酒庆贺,这说不定可就是将来的大腿了,往后朝堂之上,少不得相互照拂。
但高全却叹了口气,道:“据说年后陛下去让付大人接管漕运司,统管全国漕运事务!”
有人马上道:“漕运司的最高漕运使仅正四品官,付大人现在可是正三品大员,难道陛下对付大人有什么不满?”
高全叹了口气道:“唉,君心难测,不说这
个了,来,喝酒,喝酒……”
说罢,一连喝了好几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