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抓着箭矢之事,深究不放,接下来要被问责的就不是孙家侯爷,而是于谦和高礼了!
这样一来,岂不是让陛下自己打自己的脸?
太后这是摆明了有恃无恐,这么个大坑就挖在这等着他跳呢!还好自己没有真着了道儿,否则,今天这事儿恐就难以收场了!
想明白一切的赵正阳,顿时一身冷汗!
脸色难看地看了一眼于谦,见这人也不打算再多跟自己说什么,便彻底变成了一个漏了气的皮球,只能将一肚子的火,狠狠往肚子里咽了咽。
闹了这么一出,赵正阳顿感憋屈极了!
明明所有线索的都表明,孙太后就是给白莲教提供刺杀便利的幕后黑手,但就是抓不住她的任何把柄。
轰隆!
天边闷雷滚滚,乌云更加浓重了。
就在这边的赵正阳陷入苦恼之时,另一边的无波河岸边,有一艘小船正急速在河面上行驶。
狭窄的船舱里,一个灰衣男人目光凶狠地盯着被雨打起圈圈涟漪的河面,猩红的眼中满是杀意。
在他身边,坐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
男子,尖嘴猴腮,贼头鼠脑,格外令人瞩目。
“副教主,这次刺杀失败,胡护法被抓,白絮儿和乔三都死在敌手,咱们损失了不少人手啊。”红袍男子敲了敲桌子。
副教主瞪着眼道:“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死不足惜!”
“是是是,可您好不容易借着吏部尚书王亭之的身份,在京都暗中积蓄力量,如今他们连累您身份败露,布置多年的几大据点,全部被捣毁,如今更是不得不逃出京城,这可是大损失啊!”
红袍男子连忙顺着话说,声音里有着刻意讨好的奉承。
没错,那红袍男子口中的副教主,豁然就是众人以为死去的王亭之!
副教主冷哼一声,颇为恼怒地盯着桌子上的人皮面具:“好不容易借着这个死人的皮,在京里自由行走,这才四年过去就暴露了,确实可惜了!”
说完,副教主颇为惋惜的在那张酷似王亭之的人皮面具上一扫而过。
红袍男子心有余悸道:“孙太后那个娘们可真够狠的,居然把王亭之一家老少全部屠杀殆尽,连
嗷嗷待哺的婴儿都不放过。”
“那又如何?她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老子早就知道这娘们不靠谱,一直防着她呢。”副教主冷哼道。
顿了顿,又道:“黄四儿,咱们还有多久能到东山?”
“等过了今晚,便到东山了。”
“叫他们手脚麻利些,摇摇晃晃的,晕死人了!”
黄四儿赶忙应是,又轻飘飘道:“错过了这次机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卷土重来。”
副教主却不以为意:“要杀狗皇帝的人这么多,今儿杀不了,明儿再来便是,只要有我白莲教在一天,他朱家的江山就别想坐得稳当!”
“副教主说的是。”黄四儿又给他倒了杯茶,接着道:“可咱们这次损失了不少高手,火药也是白白丢了一大批,再想找到这么多火药,怕是难了。”
“怕什么?咱们现已发展了四十多万教众,揭竿而起也不过是一声吼的事!”
副教主闷哼一声:“再说了,朝廷那些贪官污吏,个个见钱眼开,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就是些火药?咱们再从那些人手上拿便
是,这次不也是如此?”
“这大明,看着繁花似锦,实则早就从根上腐烂了,我还怕,不等我动手,他自己就先垮了……”
“是是是,副教主说的是!”
小船飘摇,迎着风浪渐渐消失在雨雾之中……
与此同时。
京都。
清晨十分,昨晚的暴雨突然就停了,整个京都空气中都是清冷的泥土味。
替朱正挡刀的白飘飘依旧没有醒来,生死未卜!
宫中的太医慌成一片,陛下可是给他们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要将白飘飘抢救回来!
……
看望完白飘飘,朱正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暖阁,开始思考起这次立后大典的得失!
虽然这一次借助立后大典给与了白莲教沉重打击,甚至肃清了白莲教潜伏在京都的所有暗线,但自己也险些在这次风波中丧命!
更重要的是真正的大鱼是没有落网的。
东宫的孙太后,就像是一条阴狠的毒蛇,躲在皇宫最阴暗的角落,冷不防就要给你来上一口。
孙太后一党一日不除,他朱正便永远无法安睡。
突然,王吉阴柔的
声音在朱正耳边响起。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赵大人求见。”
朱正精神一振,莫非是审理刘大路的事,有了新的进展?
当即道:“宣他进来。”
赵正阳披着一身寒气进来,恭敬行了一礼。
朱正虚扶一把,问道:“刘大路招了吗?”
“没有。”赵正阳眉头紧锁,面色发苦:“这个刘大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一个字都没吐。而且态度极其嚣张,一直嚷嚷着自己是太后的亲戚,是清白的。”
“扯着虎皮当大旗,这群乱臣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