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大臣,吃喝卡要的时候个个头脑精明、能力超群,一旦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又都只顾着各扫门前雪,顶不得屁用!
难怪历史上的景泰帝那样力挽狂澜,也还是没能将大明王朝挽回正轨,终究走向了灭亡。
正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而这些大臣,处处拖后腿,还不如那猪圈里养着的猪呢!
“轰——”
一道炸雷猛地从乌云之中落下,几只乌鸦被惊得哇啦乱叫,从枯树枝头四处飞散,惹得底下的宫人们都好一阵侧目。
暖阁内突然传来无数瓷器碎裂的声音,宫人们皆心下一颤,屏气凝神不敢说话。
紧接着,进宫不久的郭攸之夹着那本旧账,狼狈不堪地快速滚出了暖阁。
临走时,他还心有余悸地望了望暖阁大门,又打了个寒噤,这才屁滚尿流地跑回家去了。
昏黄的烛火摇摇晃晃,暖阁内影影绰绰。
王吉低眉垂手,小声吩咐着底下宫人快速收拾屋子。
朱正双目喷火,咬牙切齿,胸中愤懑几乎到了极点。
缺钱!缺钱!缺钱!
永远都在缺钱!
屯粮缺钱,现在官员俸禄又缺钱!
历朝历代,就没见过哪家皇帝有这么憋屈的!
朱正咬咬牙,强制自己平静下来,冷静思考对
策。
没钱怎么办?不能自己印钱,那会造成通膨,让大明死得更快。
虽说不能印钱,但可以想办法借啊!
朱正突然脑内灵光一闪!
历朝历代,可不光大明朝廷穷过
朱正立马走到桌前,拿起狼毫笔一通写写画画,片刻后便将桌山写好的东西交给王吉。
“去交给太仆寺卿付士楠,让他即日起立刻去办!不得有误!”
王吉赶忙接过,目光在纸张上匆匆一瞥。
只见上头赫然写着:国债劵!
王吉瞳孔一缩,立刻快马加鞭出了宫,直奔付士楠府上……
这几日,京都城里就没有片刻安宁的。
下了几夜的冬雨,老天爷又苦着脸下起了鹅毛大雪。
京都城的粮价飞涨,家家粮铺前都排起了长队。
百姓为了一口吃的,已是十分艰难。
大雪连天,远处的梅花也似层层叠叠的雪帐,穷人没空欣赏,也不想欣赏。
因为这雪越下,就越意味着他们的日子会更加艰难。
可到底是梅香缝雪,火树银花。
京都城里有穷人,就自然也有富人。
在城南的花街柳巷虽比不上江南深处的温柔乡,但也能教人像是入了销魂窟似的,不分昼夜。
今日,晋邦掌舵人沈荣在百味楼大宴宾客,不光请了翠柳楼的各位头牌,还请了
不少官伶来助兴。
沈荣是个有牌面的,邀请来的人自然也都是有头有脸的。
左手边那个穿着大貂袄子的,是个做棉布生意的,松江鼎鼎有名的徐财神。
徐财神怀里搂着个美人,就着美人儿手里的酒壶子,喝了个醉生梦死。
“哎呀,到底是皇都养人啊,这小美人一个个都水做的似的,都叫人爱不释手了。”
徐财神拍着大腿,眼神却在小姑娘身上不断逡巡,看得人脸皮子都有些泛红起来。
“要我说,还是沈大当家有本事,这刚到京都三月,便操持起了百味楼这样的大生意,”徐财神磨了一把姑娘的小手,一脸享受道,“沈大当家,发了财可不能忘了哥儿几个啊!”
“瞧你说的,谁发财能比的过你徐财神啊?”沈荣端起酒杯,虽是酒过三巡,却依旧面色如常,一点都没有醉意,想来是酒量甚好。
他这话不虚,徐财神可是徽商一派中正宗的松江布大商,俗话说,松江布就是全天下也卖得的,若说他财力不够,那整个大明也不知道还有几家敢说自己有钱的了。
徽商又是极为讲究的儒商,素来崇尚学而优则仕,所以,这些年来,徽商出了不少有功名的举子,甚至还有人在朝堂为官。
这样一来,徐家人靠
着背后的徽商势力,在棉布商之中几乎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徐财神乍一听这话,顿时就乐了,脸上堆着笑,朝着周围人道:“瞧瞧瞧瞧,沈大当家的这是谦虚呢不是?还打趣我了。”
“就是就是。”一旁有个尖嘴猴腮的老者接过话头。
摇头晃脑道:“不过,对咱们来说钱财都是小事,最重要的还是子孙后代的出路才是大事啊!我听说,沈家一些旁系子弟最近可都入了国子监上学,沈大当家的,这里头有什么门道,你可千万别藏私啊!”
“什么!”
“旁系子弟入国子监!”
众人大惊,纷纷侧目看向沈荣,尤其是那几个徽商,更是神色一变,好似遇到了什么天大的惊吓似的。
虽说沈家贵为皇亲国戚,找门路送一两个直系子弟入国子监不难。
可要说沈家的旁系子弟能去国子监,那大家是一百个不愿意相信的。
入国子监便等于入了朝堂,可国子监真的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