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你这是带了什么东西上朝?”
有好事的官员凑过去。
王言之反应一贯很慢,还不待他回答,他爹王甫仁便一脸兴奋地抢答了:“去去去,待会就知道了,咱们这是要献给陛下的,这可是天大的宝贝!”
王甫仁护犊子似的将那东西拦在身后,不让人靠近。
好事官员瘪了瘪嘴,一脸不屑地走开:“什么宝贝这么神神秘秘的……”
王甫仁懒得跟人多说,继续笑呵呵地护着身后的宝贝,王言之依旧是一脸木讷地站在原地,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很快,时辰到。
朱正升朝后,百官进殿行礼。
头戴通天冠,一身威严龙袍的朱正,扫视底下群臣一眼,什么话没说。
王吉扯了扯嗓子,站上前道:“诸公,不知可有何要事要奏?”
“陛下!”
这话音刚落,谁都没料到,第一个站出来的,竟然就是早上神秘兮兮的王甫仁!
只见王甫仁急不可耐地拖着王言之一块站出来,满殿顿时间哗然喧闹,不可避免地滋生出许多窃窃私语。
大臣们平日里上朝都是老成持重的,何况,就算是有要事启奏,那也该是一个一个轮着说,哪有你钦天监监正和一个主事共同上奏的道理?
即便是父
子,可这是上朝啊!这可是大不敬。
再说了,一般情况下,若无急事,需得王吉接连询问三次,才可以有人慢吞吞上奏,这是规矩。
做为钦天监监正,平日里都是个沉稳的,今日一反常态急吼吼地上奏,难不成是天象有异?神明示警?
不少人顿时脸色骤变。
连刚才那些打趣他带什么宝贝上朝的人,也忽地紧张起来。
而朱正,也是一脸狐疑。
王家两父子,老的向来胆小怕事,小的又是个一根筋的科研狂魔,今日怎么如此失态?
心里隐隐有点担忧,脸色便不由得有些垮了下来,沉吟道:“二位卿家有何事奏?”
“陛下,”王甫仁拖着儿子一行礼,兴奋道,“臣的儿子,主事王言之,研究出了绝世宝贝!这个宝贝,可将纺纱效率提升四十倍!臣亲眼见证此事,因犬子不善言辞,故此代为奏陈!”
“……”
雍和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王家父子,所有人的心里,都在很认真的回味和琢磨着刚才的奏陈。
绝世宝贝……
将纺纱效率提升四十倍……
这怎么可能!
在丝织技术上,如今的大明普遍采用了脚踏二人缫车,一人一日可缫丝三十两。
江南织布业较为发达,采
用的是五人缫丝工序,一人执爨,二人专打丝头,二人主缫,五人便可“缫丝三十斤”。
这样的水平,已经是代表了江南最高的纺织水平。
现在你王家父子一开口,便是四十倍的效率。
那岂不是说,用了你的这个纺纱机,五个人一天便能缫丝一千二百斤?
要知道,现如今的纺纱机,每日缫丝三十斤已经是极限,一天所能创造的价值不过四五两。
换算过来,也就是说王家父子的纺纱机,一天便能创造数百两的价值?
大明的绸缎布匹远销海外,向来都是千金难求,你要是能有这么高的效率,那大明的纺织业岂不是可以瞬间称霸整个世界?成为世界第一的出口大国?!从此日进斗金,坐着数钱就行?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殿中安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压根不信。
更有甚者,还觉得王家父子实在太能吹牛了。
大家同朝为官,都是吹牛的高手,五十步不笑百步,谁都吹嘘过自己的政绩……可……可也没见过你们王家父子这么不要脸的啊!
此时,朱正的眼中却精光大盛!
别人不知道,可他再清楚不过了!
此前,他便给了王言之一份水力纺纱机的图纸,让他去
琢磨,本来没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这图纸西山屯研究了几个月,也不过弄出个半成品。
可王言之拿到图,这才几天啊?就成了?
朱正心下无比激动,当即道:“此纺纱机现在何处?可有数据凭证?”
此言一出,群臣顿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向朱正,这眼神很复杂,大概就是,陛下……您还真信啊?
就这么安静了一小会儿。
王甫仁赶忙推搡一下王言之,道:“快把纺纱机呈上来啊!”
王言之眨了眨眼,又看了看龙椅上的朱正,这才缓缓道:“请陛下稍后。”
片刻后,一台奇怪的纺纱机便被小心翼翼抬上了雍和殿。
这个纺纱机,与现在的纺纱机确实是有些不同,甚至可以说有些颠覆。
普通的纺纱机的纱锭是横着的,而且只有一个纱锭。
可王家父子呈现出来的纺纱机却是直立的,且有数十个纱锭!
“这……这是纺纱机?”
“就这东西,能是现在纺纱机的四十倍?”
王言之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