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被人挤到摔了门牙?
这是什么无耻又混账的逻辑?他这门牙分明就是被人打下来的!
听到衙差无耻的发言,孛罗华再也忍不住一声怒吼!
他知道,今日这事儿,大明的人根本就不会认!他身处大明境内,在人家的地盘上,没有人证没有物证,他说什么都能被人家颠倒黑白,根本没地方能伸张……
孛罗华胸膛激烈的起伏着,宛如一头无能暴怒的野兽。
“大人……大人……咱们还是先回去吧……”阿古达见混乱终于停了,这才找到机会上前来。
搀扶起狼狈不堪的孛罗华,小心翼翼劝说。
“老纸要讨回公道!老纸要进宫!老纸要见皇帝!”孛罗华哪里肯罢休,依旧在口齿不清地叫嚷着。
“互市……互市啊……大人……”阿古达却压根不管那些,只在孛罗华耳边疯狂重复这几个字。
“互市……互市……”
孛罗华打了个哆嗦,猛地清醒了过来。
今日,他算是见识到了大明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了!
他原本还打着利用大明理亏大做文章,但现在看来,他还是太单纯了。
这事要是真闹上去了,估计不仅讨不了好,估计还会影响两国互市。
互市才是大事,要
是这事儿办砸了,他回到草原上,即使不被也先给千刀万剐,那也没法向瓦剌众多牧民交差啊!
到时候,他岂不是连回去的资格都没了?
孛罗华瞬间惊起一身冷汗,连带着眼神都变得憋屈起来。
“大人……咱们回去吧……等谈判了再说……”
“……他娘的……走就走……”孛罗华内心挣扎两下,最终,掉门牙的痛还是抵不过回草原被千刀万剐的恐惧,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转头便要走。
“大人!等等!”
刚走出没两步,突然又被人叫住。
孛罗华回头一看,是刚才那衙差一脸狗腿子般的笑意,急匆匆迎上来,双手捧着什么东西。
笑容灿烂道:“大人,您的牙。”
孛罗华一怔,低头看到那衙差手上躺着一颗混着鲜血的门牙!
顿时眼睛都红了!
“滚!!”
声音响彻天际,震飞了一树的乌鸦……
衙差眨了眨眼,点头哈腰道:“哎,小的这就滚……这就滚……”
说完,他麻溜地跑回了鸿胪寺,临了还不忘顺手将那大门给啪嗒一身关上。
“呼呼……”
寒风卷落一地枯叶。
孛罗华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又看向那颗被丢在地上的门牙,突然心中一酸,差点没当众
哭出来……
寒风凛冽。
古城肃杀。
虽然孛罗华灰溜溜地躲回了驿站,但消息还是不胫而走,瞬间传遍满京都。
成为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更甚者,有不少京都的官员在府邸中拍着大腿叫好,一个个都夸鸿胪寺这些衙差们办了件大快人心的事。
锣鼓巷里,赵家的院子今日格外的热闹。
正巧赶上赵宏善和赵正阳两父子一块儿休沐,连小孙子赵麒也难得的被青莲先生允许,放假回家了。
家里的女人们都在忙里忙外准备饭食,赵正阳坐在凉亭里和父亲一起品茶,赵麒照例观察着地上的蚂蚁搬家。
赵正阳喝了口温茶,道:“爹,瓦剌那些人这两天可不怎么安分,咱们锦衣卫不分昼夜的盯着,也难免打眼。”
“秋后的蚂蚱就喜欢蹦跶,该盯着的就多盯着些。”
赵宏善面不改色地回答,又将目光放在地上玩蚂蚁的大孙子身上,脸上满是慈爱:“麒儿去了宗学半月有余,今日回来,你可考校了他的功课?”
“还不曾。”赵正阳回道。
赵正阳的大儿子赵麒如今已经在学堂上学,沾着皇后娘娘亲侄子这个光荣,赵麒虽没有确定是爵位的继承人,但也直接进了宗学。
如
今宗学归青莲先生管着,赵麒更是直接成了青莲先生的关门弟子,一时间,风光无两。
可见,赵家也好,朱正也好,都对这个孩子是寄予厚望的。
不过,赵家人对于此事,还有些担心,听说青莲先生在陛下的授意下,在搞什么实验性素质教育。
既然还在实验,那就是可好可坏,万一好的不灵坏的灵,把赵麒这颗小苗苗给教坏了,那岂不是坏了事儿?
赵宏善对这个孙子,那是格外疼爱的,今日是打定主意要考校考校孙子,看看他在宗学里到底学得怎么样,要是有什么问题,他怎么都要去求一求陛下,让赵麒换个先生。
这事儿,比什么狗屁瓦剌使者要重要多了。
这样想着,赵宏善一把将孙子抱在怀里,慈祥地问道:“麒儿,最近在先生那都学了些什么?”
赵麒听罢,歪着头想了想,奶声奶气道:“先生教了孙儿很多呢。孟子曰:伯夷辟纣,居北海之滨,闻文王作,兴曰……”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满屋子只听见赵麒一气呵成的声音:“天下有善养老,则仁人以为己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