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人已经开始了忙忙碌碌的军队集结,草原之上,风沙迷眼,极度的寒意趁着倒春寒的尾巴最后一次冲击大明关卡,越过居庸关,奔袭至京都。
至此,天下风云四起。
景泰元年春,大明皇帝拒绝瓦剌重开互市的要求,并以国书的形式极其强硬的表达了自己绝不屈服的硬气,二国之间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大明朝廷在一轮又一轮的殿议之后,在朱正的主持下,由兵部尚书于谦、忠勤侯顾长柏为核心,开始强化居庸关、南京、河南、山西一带防御部署。
并派镇国将军潘正仁以及新任虎贲军都尉戚宣前往山西驻守。
调任在京都保卫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毛不寿、平乡伯陈仁,分练京军于大同、宣府;由新任湖广承宣布政使章伦出面,请求长沙王调兵北上,支援边境。
三月廿二,京郊外西山屯传来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整个京都地动山摇,百姓无不人心惶惶,皆称地龙翻身,恐生变故。
消息传出,朝野震惊,与此同时,天子御驾亲征的事宜也都安排妥帖,大军将不日出发,直捣边境!
景泰
元年三月廿四午时。
皇宫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肃杀的士兵,所有百姓皆退出此地,四下里静静的。
宫内,赵筱月带着后宫众人,身着浓重的宫装,神色庄重,立于道路两侧。
眉目中隐隐泛着忧虑和关切。
朱正要御驾亲征,她不是没劝过,不光是她劝了,满朝文武就没有谁不劝的。
毕竟朱祁镇那个被俘的草包如今还在黑龙江,当初的耻辱让整个大明都抬不起头来,众人仍旧心有余戚。
如今,好不容易国家有些起色了,陛下却又要亲征!
虽然知道朱正这皇帝有明君的气象,可毕竟事关国运,谁也不敢让陛下亲自出去以身犯险啊!
为了劝阻朱正,文武百官、京都望族,皆尽出动,跪在皇宫外苦苦哀求。
信国公汤和、荣国公张成、成国公朱贵等勋贵功臣,除于谦外的各部尚书,还有不少皇室宗亲,更是整夜整夜的跪伏在暖阁外,请求皇上收回成命不要御驾亲征,朝野上下一片混乱怨声阵阵。
只是这一切都被朱正强势地挡在了门外。
亲征之事,以前所未有的强硬,执行了下来。
太
监、宫女都远远地退在宫内,整座宫殿一片沉寂,只有设在各处的炉鼎、仙鹤、铜龟袅袅地吐着缱绻轻烟,缭绕在宫殿内外,端的是无比气象森严肃穆庄宁。
宫门之外,是乌泱泱朝中百官。
阁老李元培和陈循目光幽深,神色凝重,站在首位。
兵部尚书于谦已经脱去了往日里的锦缎官服,此时的他身披金甲,手持战戟,立于雄壮的战马身前,宛如一尊无比强大的战神,守护着辽阔又古老的疆土。
忠勤侯顾长柏、镇国将军潘正仁、武阳侯薛禄等数十位大将皆严阵以待,身经百战的他们毫不吝惜地释放着自己的杀气,那浓厚的煞气甚至隐隐泛着血腥之气,让人心神不定,望而生畏。
寒风呼啸,旌旗翻滚,杀意森然的千军万马列成方阵,所有人脸上都是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势和一往无前的战意。
“哒哒……”
“哒哒……”
就在这时,皇宫深处的甬道内,响起一阵马蹄声。
在场之人皆目光一凝,朝甬道望去。
只见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牵着一匹高大的战马缓缓走来。
那战马之上,稳稳
地坐着个威严的身影,还未靠近,无比强大的威压便已经席卷全场。
正是御驾亲征的朱正!
而牵马的,则是他的母亲,当今大明太后!
胡太后牵着一人高的战马,缓缓行走在皇宫的甬道中,逆着光看去,这一高一矮两人一马的背影,皆带着无比强烈的决绝和风华绝代的英姿。
出宫的道路悠长悠长,一路上没有宫女太监的打扰,只剩下这母子二人。
这样的宁静和和谐,一时之间,竟不像是要出征打仗,而是母子二人闲庭散步,闲话家常,与宫外的肃杀截然不同。
“陛下。”胡太后目光落在面前未知的道路上,缓缓开口,“当年,你父皇两次出征关外,哀家也是这般替他送行的。”
朱正笑了笑,轻声道:“母后,当年父皇出征时,还没儿子大吧?母后,您说儿子以后是不是也会成为父皇那样令后世称颂的大英雄大明君?”
历史上,朱瞻基可不是一般的勇武。
十一岁起便跟着永乐大帝出征漠北,常年泡在战场上长大,等他继位当皇帝时,也不过二十二岁。
他一登基,便亲自平定汉王
朱高煦谋反,又几次亲自出征,打得兀良哈落花流水,闻风丧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英姿还在后世之人心中处理,也在胡太后的心中经久不灭。
如今,送完丈夫上战场,又轮到送儿子上战场了。
胡太后紧了紧手中的缰绳,“你父皇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你如今……也是。以后,更是!”
她顿了顿,眉心染上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