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们吆喝着,手忙脚乱搬运火器。
不远处的城墙之上,一队队士兵正光着膀子,红着脖子,吼着号子,在百夫长的指挥下将一门门刚刚修好的火炮推上炮台。
此战,来得太快了,饶是他们在朱正的旨意下已经有了准备,可也没想到阿剌知院会直接进攻,没有一点预兆。
战士们冒着雨一般的箭矢和石头在城墙上推进,赵士祯带着过来的工匠指挥着士兵搭建沙包。
整个火炮营已经有三台火炮可以正常运转了。
而剩下的十多门炮台,依旧在紧锣密鼓的修复中,但这些火炮中,用于防守的重型大炮,不足五门。
就在大明军紧锣密鼓准备时,山坳里那块平地上,瓦剌人也没有闲着。
对付红衣大炮,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也用大炮对着强轰。
但瓦剌人没有大炮,他们只有投石机和源源不断的弓箭。
阿剌知院派来打先锋的,正是当初抓了李淳风的小将军——孛儿帖格。
孛儿帖格虽然性子急躁,好大喜功,但到底是阿剌知院亲自培养出的将领。
一见大明将大炮推出来,顿时怒吼一声:“他娘的,老大叫咱们进攻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本想着绝不可
能有人防范,谁知道这帮大明狗居然早有准备!”
“都说于谦在战场上料事如神,但老子就是不信邪!猜到咱们进攻这里又能怎么样,在老子的投石机面前,狗杂碎都得死!”
孛儿帖格狠狠一咬牙,面目狰狞,“给老子用投石机砸!把他们那几门火炮都给老子砸碎!射!弓箭射!射死他们操炮的炮手!”
瓦剌的弓箭手们也都一个个咬紧牙关,不断地拉开弓箭,箭矢如漫天的蝗虫满铺天盖地冲向城墙,往刚刚修复的炮台刺去。
大明城池的炮台上,每一门火炮周围都按赵士祯的要求堆满了一人高的沙包。
“填弹!”
“填弹!”
“填弹!”
炮兵站在城墙上嘶吼,身后的兄弟立刻将一颗颗黑黝黝的火弹填装进炮膛。
“将军,开炮吧!”赵士祯准备完毕,寒声下令道。
此时的守城将军项邦已经下意识地听着赵士祯的吩咐,目光一凛,应道:“开始试炮!”
“是!”
一个炮手快步上前,将熊熊燃烧的火把靠近,点燃一门大炮引线。
赵士祯死死盯着火炮的机关口,在场所有人都神情紧张,一齐注目那嘶嘶冒着火花的引线。
火炮经年失修
,就这么仓促的一夜修复,到底能不能重现往日的威风!?
引线冒着火花,滋滋地燃烧着。
突然间,那平稳的火花暴涨起来,火门外猛地火光一闪。
紧接着一声巨响,粗狂的炮口喷薄一大团浓厚的硝烟。
在耀眼的火光之中,黑黝黝的炮身剧烈一震,一颗硕大的黑色火弹冲出炮膛,往远处的瓦拉军阵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过去!
瓦剌阵营里,孛儿帖格还在指挥着众多士卒摆放投石机。
忽然听到对面城墙上一声巨响,天色变得灰暗,一颗硕大的炮弹轰隆而来,他瞬间面色大变,大喊:“都趴下!明军开炮了!”
如狂风卷落叶般,投石机旁所有士卒边惊叫边往挖好的土坑里跑,将身体死死趴在战壕底下。
“轰!”
一声巨响。
那炮弹刚好落在战壕前方的泥土上,瞬间激起好大一片泥,四处飞溅,砸在人身上引起剧烈的疼痛。
整个大地为之一抖,刹那间地动山摇,那剧烈的震颤,仿佛要震碎这方天地!
威力虽大,可炮却打偏了。
看明军的火炮没有准头,死里逃生的瓦剌人瞬间欢呼一片。
从一片泥土中刨出来的孛儿帖格也放声狂
笑,指着城墙嘲讽道:“什么狗屁的红衣大炮!吹得上天了!”
城墙上,项邦听得脸皮一阵发抖,双手也有些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这门炮是他亲自调校了一遍又一遍,瞄了又瞄,为的就是想打响第一炮,鼓舞士气,可结果还是打偏了。
“无妨!”正当项邦不知所措时,赵士祯却站了出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奇怪的支架,支架成长条圆筒形状,两端都镶嵌着一块琉璃般的东西,看上去就像个万花筒似的。
赵士祯不慌不忙将这支架安装在炮手的眼前,缓缓道:“将这个装上,你再试试。”
“这……这是?”项邦有些疑惑。
赵士祯言简意赅:“这东西叫倍镜,可以用来放大和瞄准,陛下赐的法子,你试试。”
项邦将信将疑地将眼睛凑过去,眼前模糊的远景却突然之间清晰起来!大山仿佛活过来一样矗立在他眼前,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瓦剌阵营里的士兵们!
“天啊!这……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不怪他这么惊呼,要知道,大明这时候可没有什么瞄准器具,打不打得准全靠炮手经验,不可能像现代一样,有望远镜或者八倍镜这样逆天的东
西。
可大明现在有朱正啊!
作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