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
刚才杀得异常起劲的人如狼一般匍匐在树林边缘。
一个满脸血水的兵悄声问道:“督军,咱们为何不追了?孛儿只斤·卜答失里就这么几个人,刚才就能将他们全部杀了的!”
郭青一抹脸上的血迹,死死盯着外面停驻的人马,压低声音道:“陛下只让咱们拦截,将他们赶回去,咱们听命行事就行!”
“可……”
这可是孛儿只斤·卜答失里啊!草原上数一数二的战将!也先的左膀右臂!杀了无数大明同胞的罪人!
要是能杀了他,不光能削了草原的力量,又能替那些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陛下为何不让?
小兵欲言又止,转过身又压低了头,死死盯着树林外的孛儿只斤·卜答失里。
孛儿只斤·卜答失里探着脖子对树林扫视了一番,却发现刚才的人真的没追上来,微微皱了皱眉,思索一下,便快速翻身下马。
试探性地往前走上几步。
忽然间,他瞳孔猛地一一缩,迅速转过身去望着北边的方向!
但见他隐藏军队的大山上,突然火光大盛!
“王爷!是偷袭!”
蒙巴托在孛儿只斤·卜答失里身侧猛地大叫起来,“大明人打回来了!”
“
不!不是大明人!是阿剌知院!”
孛儿只斤·卜答失里深情瞬间扭曲,死死盯着那座喊打喊杀的大山,那边的动魄惊心,已经丝毫不亚于刚才树林中的那场混战。
“快!跟老子杀回去!”
孛儿只斤·卜答失里宛如一头愤怒的雄狮,翻身上马,雷电般朝着面前的大山奔去。
山中,这里的交战不像是刚才的小树林。
虽然仍是偷袭,但孛儿只斤·卜答失里的军队本就警觉性非常之高,在异样发生的第一时刻便迅速反应过来。
厮杀声不绝于耳。
那些凄厉的惨叫和刀剑碰撞的刺耳,在这个夜晚,注定了它的不平静。
“快!他们人少,围剿他们!围剿!”
孛儿只斤·卜答失里赶到战场的时候,他的大军已经势如破竹地将敌人围困在了山脚一处凉亭。
“哼!我倒要看看,阿剌知院那个杂种到底派了哪个不长眼的领兵,居然敢来截杀老子的大军!”
他大步向前,凶狠恶煞地拨开身边的将士们,那些前面的小兵迅速往两边让出一条整齐的通道来。
“啐!”
“咱们阿剌知院大丞相岂是你孛儿只斤·卜答失里能随便辱骂的!?”
“狗日的!”孛儿只斤·
卜答失里刚一进包围圈,冷不丁便被人狠狠吐了口痰,随意抹了把脸,怒声骂道。
可下一瞬,他却又蓦地怔住了。
只见那包围圈里的领兵人,不是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阿剌知院手下的将领。
而是一个精瘦干枯的老头子,穿着一身极度不合身的皮大衣,许是刚才狠狠挣扎时被兵丁踩在了泥里,脸上身上都沾满了泥泞。
他正被押着跪在泥地里,可无论士兵怎么压制,那瘦骨如柴的脊背却怎么都不肯弯下去。
一双眼睛更是如野狼版死死盯着孛儿只斤·卜答失里,那里头的恨意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时间,竟是让孛儿只斤·卜答失里也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你是谁?”
孛儿只斤·卜答失里皱了皱眉,暗暗定了定神。
那老头冷笑一声,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来,朗声答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夫李淳风,是阿剌知院的老丈人!”
“今日奉命前来,就是要杀了你这个居心叵测的小人!”
“放屁!”
孛儿只斤·卜答失里瞬间暴怒,一脚将李淳风踢倒在地。
那块金灿灿的令牌也随之掉在了泥泞里。
身边的小兵立马上前捡起来,
将令牌恭敬地交给孛儿只斤·卜答失里。
那上头镌刻着一头正在展翅翱翔的雪鹰,这正是阿剌知院的军令标识!
孛儿只斤·卜答失里眼神顿时犀利起来,这只前来偷袭的军队和刚才截杀自己的人,果然是阿剌知院派出来的!
他妈的!
孛儿只斤·卜答失里暗骂一声,死死盯着地上的李淳风,寒声道:“他哪来的狗胆,居然敢袭击老子!就不怕让大汗知道了,治他得罪吗!?”
“治罪?”李淳风跟着嘲讽一句,“你们才是哪来的狗胆!居然敢道咱们这来,想夺取咱们阿剌知院大丞相……不……是阿剌知院皇帝陛下的传国玉玺!你们才是罪该万死!”
“阿剌知院皇帝陛下?”
孛儿只斤·卜答失里眼睛眯了眯,不可置信地道。“他……他居然……敢称帝!如此大逆不道,妄图谋反,他是想死吗!”
“你才该死!咱们陛下有传国玉玺,是天定的正统皇帝!是天定的天下共主!你和你那什么狗屁大汗,才是乱臣贼子!才是真正的该死!”
李淳风脸上浮现出一抹癫狂的笑意,眼神猖狂道:“我劝你,早些放了我,乖乖地带着你的人滚回草原去!回去洗洗干
净,等着咱们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