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这就派人去办!”
信国公点头答应一声,转身便退下找人去了,这件事虽然艰难,但只要办成了,大明如今面临的这些困难,都将得到更好的解决。
而信国公更清楚,朱正既然提出来了,那必然是有极大的把握的,他只需要跟紧皇上的步伐,助他成事即可。
心中念头闪烁,信国公顿时有了挥一挥传说中的神农后代的期待。
大明帝国始终是以耕战立国,而眼下,全国缺粮,百姓的粮仓都悬在这一线,农事就是大明帝国的头等大事。
对于朱正吩咐下来的事情,他自然是要在第一时间去准备然后完成,更何况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他只有一个独女汤静瑶,而他已经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了,一旦他去世,汤静瑶一个女儿家,没了娘家支持,在后宫要如何生存?
可只要他帮朱正管好了西山学院,又帮朱正找到农家,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那他就是极大的功臣,是可以作为汤静瑶以后赖以生存的一大令箭!
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啊!
一念至此,信国公更是加快了步伐,边走边对底下人道:“不回国公府,直接去百味楼,约李先生出来;立马着人来西山屯,帮着管理学院;另外,发信给金家,让他们走一趟西域……”
据他所知,农家其中有一支,便是远走他乡,去了西域;而还有一支,则是大隐隐于市,极有可能与这位李先生有些关系。
无论他能和其中哪一支联系上,那都将有可能成功。
“是。”
……
“咕噜噜咕噜噜……”
车轮在马路上压出规律的声响,半个时辰之后,马车便停在了百味楼前。
信国公对于这里很熟悉,毕竟百味楼的沈大当家可不是一般人,他们之间也少不得有些交集。
“一个雅间,一壶上好的老酒,二人闲聊,一碟下酒菜!”
“来咯!客官这边请!”
……
片刻,下酒菜,老酒,便已经齐齐上了。
信国公端坐在桌前。
在他的面前,正端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那老者斯文儒雅,一袭青衫格外出尘飘逸,清冷的气质和那梳理的姿态,透露出他
常年身居高位的地位。
但消瘦的躯干却有一双格外宽厚的大手,大手指间布满沟壑,一看就是经常劳作的人。
这是极其怪异和违和的。
高贵向来和劳作是背道而驰的。
没有哪个身居高位的人,会愿意亲自去干粗活不是?
老者轻笑一声,举盅将酒喝下去,然后对着信国公小道:“老小子,你不在家等着西方佛祖来渡你,怎么还有时间叫老夫来喝酒?”
“刚从西山屯出来,陛下叫我来办点事,我这不是就想到你了么!”
都是老油条,知晓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信国公也懒得兜圈子,成了精的麻雀,何必多此一举呢。
“胡说了不是?”老者笑了笑,“我不过是个乡野村夫,何德何能替陛下办事?”
信国公嗤笑一声,“李茂山,你不要跟老夫打马虎眼,你有多大能耐,老夫还不知道?这京里,你李茂山振臂一呼,不知道朝堂之上有多少大官都要过来给你叩头问一问缘由。这些文武百官,可有多少人都是你教出来的。”
李茂山,乃是除青莲先生外
,最受学子们欢迎的一大讲师了。
这些年,他培养出来的高官,数都数不清。
“瞎说,不过是敬着老夫年岁已高,大家尊老罢了。”李茂山低头夹了块肉,斯文的气质,吃起肉来却是大口大口,满嘴流油。、
信国公无奈地白他一眼,直接道:“陛下此番叫我出来,乃是为了这朝堂的五年计划。如今番薯出了事,今日更是在西山屯闹出了猪误食土豆中毒死亡的事情,陛下觉得这样下去会出问题,所以,特意托我出来找一找人……”
“找谁?土豆番薯皆是从未见过的东西,除了陛下自己,谁还有能耐办这样的事?”李茂山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农家。”
信国公盯着李茂山,幽幽吐出两个字,随即便死死看着他,不肯放过任何一丝表情。
骤然之间,李茂山脸色大变,目光如剑死死地盯着手中的酒杯,转瞬却又云淡风轻的收起脸上表情,故作无事地喝了口酒。
“哈哈哈……农家……”李茂山仰天大笑,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不过是诸子百家的
一个传说罢了,这都过去几百年的事了,上哪找他们去?”
信国公将剩下的酒一口喝尽,摇了摇头:“李茂山,这话,别人说得,你却说不得。”
闻言,李茂山眸子闪烁,沉默了很久,然后朝着信国公道:“信国公此话何意?”
“话不用说明了,李茂山,老夫今日既来找你,想必是有些把柄的。陛下找农家,不过是想为天下人找一条活路,你又何必遮遮掩掩?”
信国公不在说话,只是看着李茂山。
而此时的李茂山,平静如水的神色下,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