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是下定决心要跟老天爷抢时间啊!
无论是备倭军的调动,还是工部和王言之的调动,都是在跟时间赛跑,这是双管齐下,齐头并进啊!
可是,这样就真的能够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吗?
不!
这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工部的人和王言之现在赶到海边去,可最关键的,却是备倭军到底能不能在八天之内完成捕捉五头鲸鱼的任务。
那可是捕鲸 !
别说五头,八天,能够捕到一头都是老天爷恩赐啊。
这样的命令,怎么可能完成?
众臣仍然想劝阻,可朱正已经懒得浪费唇舌了。
他直接大手一挥,道:“捕鲸一事,朕自有决断,诸公无需再异议,今日就到这,守安,你随朕来。”
说罢,他直接向后走去,回了自己的屋舍。
身后是紧跟着上去的王言之,以及一帮子留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来的大臣们。
等到两人进了屋子。
朱正也顾不上多说,直接走到书案前拿出纸笔来写写画画起来。
王言之站在门边,也不打扰,只是静静地等着。
对于朱正,他是无条件信任且崇拜的。
这个谜一样的皇帝,已经在王言之心目中获得了无
比崇高的地位,无论是之前的水力纺纱机还是后来的那些稀奇古怪又惊世骇俗的新鲜事物,都让王言之对朱正提不起意思怀疑的情绪。
在他心里,既然朱正说十天就能搞完热气球的所有事,那就一定能。
王言之这样想着,也可能是因为劳累了太多天,一下子有些放松下来,所以眼皮子还有些打架,身子也不自觉地摇晃起来。
一旁伺候的王吉眼尖地瞧见了他的异样,一抬头却见朱正还在聚精会神的写写画画,估摸着一时半会也察觉不到。
又想到王言之在朱正跟前也是个得宠的,所以便赶紧安排人送了张椅子过去,扶着王言之坐下来。
谁知,王言之真的太累了,一沾到椅子,便径直靠在上面进入了睡梦之中,不多时便打起了细微的鼾声。
时间就这样在一君一臣之见悄然流逝。
屋外空地上的大臣们见劝解无门,也都识趣地回了自己的宿舍,夜晚,恢复了难得的安宁。
除去那一声声象征着春天的蛙鸣外,就只剩偶尔猫头鹰的呱呱声。
烛火摇曳,那根蜡烛不知不觉已经融化了大半,一滴滴烛泪顺着蜡烛流下来,堆积在灯盏上,形成
一座形状奇特的小山。
天边渐渐有了光亮。
蛙鸣声渐渐消散。
西山屯的鸡舍里,已经传来了间或几声的鸡鸣。
这是……快要天亮了!
王吉也盯着黑眼圈打着盹,听到鸡鸣声,赶紧睁开眼来,却见桌案上朱正还在聚精会神的写写画画。
“陛下……这都快天亮了,您还是去歇会吧。”
王吉有些担心朱正的身体,上前小声道。
“不急,马上就好了、”朱正伸了伸手脚,活动一下筋骨,眼睛虽然有些干涩,还布满了一夜未眠而出来的红血丝,但实际上,现在的朱正一点都不困。
他盯着手底下马上就快要画完侧图纸,对于热气球一事就更加有把握起来。
抓紧时间在上面添了几笔,最后终于大功告成。
“成了!守安,快拿着图纸去!”朱正兴奋地将图纸推到桌边。
但等了一小会,却也没见人来拿图纸。
这才抬头一看,却见王言之已经在椅子上睡着了。
王吉笑了笑,道:“陛下,可要奴才去将王大人叫醒?奴才听说,王大人这几天,亦是不眠不休,也是您昨晚叫他来,这才得了空睡会。”
朱正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天色,
见到那一抹鱼肚白,这才道:“不急,他也是尽职尽责了,你将这图纸收好,待到天亮再叫他醒来,把图纸给他,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是!陛下!”
……
有了朱正的旨意,消息便很快传了出去。
首先知道的,便是驻扎在湖广的漕运使付士楠。
“陛下命备倭军去捕鲸?”
付士楠摇着大花藤特制的摇摇椅,一边享受着侍女喂来的点心,一边斜着眼睛望向一旁前来报信的管家。
“是,说是王主事找到了运输番薯不发霉的方法,陛下这才命令要备倭军尽快捕鲸,完成任务呀呢!”
“真的?”一听跟番薯运输有关,付士楠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这可不得了啊,这件事可是他心中的一个大病!
虽说不光是湖广的番薯出了问题,江浙等地的也都或多或少又问题,可到底这事儿是他办的差。
差事没办好,圣上若是想怪罪,那也是完全可以的啊!
这些日子,付士楠是过得心惊胆战。
就连侍女们喂来的糕点都觉得没有往日的香。
不过,付士楠突然皱了皱眉,狐疑地道:“这捕鲸,和运番薯有什么关系?”
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件
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