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魂不守舍的终于将折子处理完,回到陈府时,已然是到了晚上。
“陈公!陈公可算是回来了!”
“老爷!老爷!您快去瞧瞧吧!出大事了!”
可他刚一进家门,便被管家急吼吼地往里拉。
“何事如此惊慌?大呼小叫,有失体统!”
陈循甩开管家的手,一脸不耐。
今日本就在宫中吃了一闷棍,他也是花了一下午时间才想明白,陛下这步棋,早在雅间评之前便已经想好了。
马三儿在滇南扰了陛下的布局,惹得朱正不快,不管这事儿是不是自己授意的,在朱正看来,那都是与他陈阁老脱不了干系。
所以,朱正早就得到了消息,却秘而不宣,只是暗地里却又用招贤令和雅间评给他使绊子。
可自己称病不出,谁也不见,光凭着陈笃那个毛头小子在前头冲锋陷阵,到时候不管事情办的如何,得罪人不得罪人,那都是陈笃的事儿,陈阁老只需站出来说一声小儿年幼无知,便能平息大半。
可这样的局面,实在不足以令朱正满意。
这才有了今天这出!
陛下看上去是在拿马义说事儿,实际上,就是在警告他陈循,认真办事,否
则……
陈阁老深吸一口气,默默将这满腔怒意困在心间。
“老爷!您快去后院看看吧!夫人已经闹了一天了,只喊着要上吊死了算了……”老管家边走边喊,一脸焦急。
“上吊自杀?”陈循皱了皱眉,一脸怒意道,“这个老媪!又想干甚蠢事!”
“您快去瞧瞧吧!”
老管家急了。
虽说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他们平日里也没少见,但是通常都不过是一两个时辰,闹闹就好了。
像今日这般闹了一整天的,那还真是没见过。
“哎哟!我的天啊!”
“我不活了!”
“你们别拉着我!让我死了算了啊!呜呜呜……没脸了!没脸啊!”
陈循刚走到院门口,便听到里头凄厉的叫喊。
他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猛地一把推开房门!
“我不活了……让我死了……”马氏还在嚎啕大哭,像个泼妇似的瘫坐在地上,一双手在大腿上不断拍打着,“……老……老爷?”
“老爷我还活着呢!一时半会死不了!”陈循见她那乡野村妇的样子就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当即背着手走了进去。
谁知马氏见陈循回来,也不过是停顿片刻。
见
陈循若无其事的走了进来,这下闹得更凶了,扯着嗓子哭喊道:“老爷啊!老爷!要死了哟!要死了!”
“闭嘴!谁要死了!”陈循被哭得脑仁都炸了,大吼一声,“还不赶紧收拾干净,好端端的一个诰命夫人,撒泼打滚,赖地不起,你就不要点脸!?”
“我不要脸?”马氏瞪大了眼睛,转瞬又哭道,“我是不要脸啊!我要什么脸?如今我们陈家啊,这脸都丢尽了!呜呜呜……我还不如死了的好,免得明日京都城大街小巷,谁都可以来我陈府戳我脊梁骨!呜呜呜……”
“别哭了!别哭了!”陈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好的清流人家,当初怎么就娶了这么个玩意儿?
但嫌弃归嫌弃,他总算是说道,“说罢,今日又是所为何事?是你老家建的房子又被人扒了墙角,还是田垄间的地又被人占了半尺?”
“都不是……”马氏哭哭啼啼,一脸幽怨。
“那是你母亲在外头放的印子钱,又被人赖账收不回来了?”
“夫君啊!你怎地说话阴阳怪气的!?我母亲清苦一辈子,好不容易有些钱财,放出去吃些利息怎么了?啊?怎么了?”马氏
一听,又嚎起来。
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控诉道:“你身为阁老,位极人臣,还不能让自己家丈母娘享清福也就罢了,怎地还不让老人家自力更生?”
“你管放印子钱叫自力更生?”陈阁老气不打一处来。
马氏抽噎两声,自知这事儿说不过去,赶忙转移话题,说到了正事上:“今日,李贤来了。”
“李家小子与我家四丫头就快要定亲,我陈家与李家马上就是姻亲了,他来多走动,那不是正常的么?”陈阁老不耐地呷了口茶,“你哭什么?”
“夫君啊!你可知那小子来是做什么的?”
马氏却抹了把鼻涕,一股脑地爬起来,坐在陈循身边去。
陈循瞧着她一把年纪,为老不尊的样子就先烦躁起来,不着痕迹的拉远了些与马氏的距离,“他来做什么?离下定吉日还差着些时候,来我府上,莫不是问些规矩?”
这时候的结婚,可不像后世那般简单,一场婚礼便算是完成了。
而是要经过三书六礼 ,明媒正娶的。
这六礼之中,便有许聘,许聘便要纳采,纳采送大雁,所以又叫委禽,送给女方的聘仪也称雁币。
当然六礼中除纳征之
外,其余五种纳采、问名、纳吉、请期、亲迎也都要用到大雁,大雁是结婚仪式很重要的器物。
此外,纳采还有一种说法叫作下茶,因为茶树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