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悔归后悔,这圣旨下了的事儿,可没有后悔药吃,除非你不想要脑袋了。
郭攸之耷拉着脑袋自认倒霉,一旁的陈循却是听得不乐意了,。
这个郭攸之就是这点不好,小家子气。
一心想着要功劳,可这功劳是这么好拿的?
只看到了盛端明这么快建好了京都织造府,却没看到人家求着李元培去借钱的狼狈模样。
商人无利不起早,要从一帮唯利是图的商人手里拔下毛来,即便是当初的皇帝朱正,那也是付出了国债券的代价。
天晓得盛端明和李元培是付出了什么才达成的交易?
这朝中这么多人,看着说当官儿的有多风光,那是羡慕所谓的权势和地位,可谁都知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肩上担着的是大明百姓的安危,谁敢说不重?谁敢说自己的日子过得有多舒心?
陈循暗地里叹了口气,道,“别扯那些东西了,说罢,你急着来找我,到底有什么急事?”
郭攸之见陈循终于问了,一拍脑袋道:“一个好消息,两个坏消息,陈公你想先听哪个?”
被郭攸之这么一抖机灵,陈循彻底烦了,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大声道:“好好说话!有事
说事!什么时候学的这般油腻,你道你还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吗?如今都是户部尚书的人了,说话做事还如此不稳当!”
“我……”郭攸之一噎,心道本来也是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啊,怎么就油腻不稳重了?
但看了看陈循发黑的表情,顿时缩了缩脖子道:“陛下命陈公子主持雅间评,这几天来京都对公子的风评高涨,此时公子已经是小有名气,这是好事。”
“不过虚名。”陈循冷哼一声,心情坏起来,连自己儿子都怼,“一群黄口小儿,晓得写几句文章就以为自己天上有地下无的,殊不知山外有山,等真正到了朝堂之上,我让他们哭都哭不出来。你若是就这么个事儿,那可以滚了!”
“不是……不是……”郭攸之急了,你这人怎么连自己儿子都骂?算了,一想到后面两个消息,郭攸之也有些同情起陈循来了。
赶忙道:“陈公,这剩下两个消息,您老听了可千万别动怒。”
“有屁……赶紧说!”
陈循的耐心已经到了极致。
要不是顾忌自己身份,这句有屁快放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郭攸之又是一大碗凉茶下肚,这才道:“陛下
的人在滇黔一带推广番薯,被夫人的侄儿给阻了!陛下龙颜大怒,气得连茶杯都摔了!”
“这我知道了。”陈循望他一眼。
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狐疑地看向郭攸之:“这消息,你从何处得知?”
朱正今儿既然是拐着弯跟他聊的马三,那就是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而目的,自然是为了让他陈家对雅间评和招贤令一事更加谨慎些,杜绝了他们借机徇私的心思。
既然是这样,那自然不会把这个消息搞得人尽皆知。
李元培知道,那是因为人家是首辅,自然多的是办法知道。
可郭攸之向来是个蠢的,消息灵通也仅限于对外面的消息,这宫里的事儿,他怎么可能插得上手?
郭攸之倒是早就料到了陈循会有这么一问,道,“月前,恰好山西有公文来,说是永陵侯带人前去祭祀祖坟,对着自家祖宗的灵位滔滔大哭,甚是凄切。道是自己虽贵为侯爷,竟然还要借钱才能在京都买上房子安置一家来小,自觉惭愧。”
“于是,我便留了心,悄悄资助了永陵侯府不少帛金,这永陵侯的母亲乃是皇后的ru母,在宫里自然耳目聪敏,这不……就……”
“
有这事?”
陈循听罢,顿感疑惑:“京都四品以上的官儿,不都有住处安排么?我记得永陵侯那处房子,乃是当年永乐爷赏赐给英烈将军的府邸,英烈将军殉国后,他夫人带着一家老小回了南京老家,这宅子便赐给了永陵侯。”
“这宅子呢?”
“这宅子……”郭攸之一脸幸灾乐祸道,“这个永陵侯是个贪赌的,那处宅子已经输出去了,连府里的丫鬟婢子都输没了。”
“这可真是……”陈循一阵唏嘘,又道,“你倒是有些眼色,能趁这机会跟他家攀上关系。”
郭攸之一脸得意道:“那是……我可是从陈公你这学的本事。”
“……”
陈循脸色又黑了黑。
从他这学的本事?
这是夸人啊,还是损人啊?
想了想,懒得计较,便道:“这马三儿一事我已知晓,自有处置,你无需大惊小怪。刚才不是说还有什么消息?一并说了罢。”
“哎哟,这个消息,那可是惊天动地哟!”
郭攸之神色夸张,这下更是一杯茶都满足不了,直接端起桌上的壶来,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歇了口气,这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陛下有意,将太子爷接回来!
”
“太子爷?”陈循猛地一抬头,“你是说,南京那位 ?”
“除了他还有谁啊?你说这陛下也真是怪吧,自己皇后肚子里的这个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