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青容合起圣旨,冷笑道:“慎夫人,接旨吧。”
听了这道旨意,慎琅华的心反而平静了,她无视掉青容的话,站起身,纯净的目光盯着窦漪房的眼睛,徐徐道:“堂堂皇后,竟用如此下作手段铲除异己!可还有一点母仪天下之风范?”
“哼!”窦漪房冷哼一声,“你与邓通私通,怀上孽种,陛下大怒,本想将你凌迟处死全族诛杀,但顾忌这是丑闻,赏了恩典,赐毒酒一杯,留你一个全尸。”
慎琅华轻笑,身旁的蔷儿激动的喊道:“夫人怀的明明就是陛下的龙裔,皇后怎么能如此血口喷人?”如今她终于明白了夫人刚刚说的那句话,没想到陛下还没有驾崩,皇后就敢这样污蔑夫人,还要置夫人于死地!
窦漪房眉头微蹙,一摆手,就有几名宫人将蔷儿捂着嘴拖到一边,慎琅华见她们并没有对蔷儿做什么,便放下了一半的心。
慎琅华盯着窦漪房,幽幽道:“没想到赐死一个妃嫔,还要劳皇后亲自走一趟,皇后的眼睛不是瞎了吗?都这样了,还要特意来一趟,是不是非得要看着我死了才甘心啊?”
听慎琅华说起她的眼睛,脸色顿时一变,接着就听慎琅华说道:“且不说这道旨意是真是假,我腹中之子到底是谁的骨肉,皇后你比我清楚。”
“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窦漪房冷斥道:“青容,她自己不喝,你就给她灌下去,一滴都不能落下!”
慎琅华眼见窦漪房恼羞成怒,青容大声回了一句“是”,便狞笑着带人走过来,慎琅华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看着这个如前世一般的场面,她放置于小腹的双手狠狠蜷紧。
青容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拿起了酒杯,肃容道:“夫人,您是自己喝,还是奴婢帮你。”
“唔唔唔——”一旁的蔷儿不停的扭动着身体,试图冲上来解救她,可惜两个宫女死死压着她,捂着她的嘴,这一幕何其的熟悉……
“滚开!”慎琅华突然出手将青容推开,青容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连带着酒杯也摔到了地上,杯中的毒|酒自然而然洒到了地上。
窦漪房微微侧脸,她看不见,但是她听得见,她知道是慎琅华故意打翻毒酒,故而道:“慎氏,垂死挣扎对你毫无益处,你还是乖乖就死吧。”
慎琅华却不惧她,直言道:“我们来做个交易。”
窦漪房嘲讽道:“临死之人有何资格能和我做交易。”
慎琅华忽然微微一笑,低声道:“我用陛下的遗诏换我与我腹中胎儿两条性命。”
窦漪房脸色一变,重复道:“遗诏?”
慎琅华很满意窦漪房此时震惊的神情,婉转道:“没错,陛下心知他的病最后会导致神志不清,所以在前几日清醒时亲自提笔写给了我一道遗诏。我按捺不住偷偷瞧了一眼,皇后猜猜,将来登上大位之人是谁?”说到这里时慎琅华瞥了窦漪房一眼,“我与陛下两情相悦,陛下不可能仅听你的片面之词就要处死我,但如果陛下先前就疑心我与邓通有私,又如何能够将这样重大的事情交到我的手里?
听她说起和刘恒的感情,窦漪房气的身子颤抖,然而她更震惊的竟然是陛下已经给慎氏留下了一道护身符。
如果最后登基的是启儿,他已经是太子,根本不需要遗诏,如果不是,陛下膝下诸子中三皇子刘参生母地位低微,母子俩也并不得宠,得到的封地也是聊胜于无的样子。四皇子刘揖已经坠马而死,除去这两人,那就只剩下她的武儿了……
然而慎琅华接下来的话,成功为她验证了心中所想,“陛下对太子倒还是不错的,择了一个地博物美的封地,但是乍然从一国储君变为藩王,还是被自己的亲弟弟抢了帝位。就算是给再多的补偿,也会心有芥蒂的吧。”
“你是说,陛下有意换储,立武儿为太子?”窦漪房表面波澜不惊,但是锐利的凤眸之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琅华看着窦漪房煞白的脸颊,缓缓勾起了笑容,和声道:“这么多年以来,皇后难道看不出陛下对两位殿下的态度?”
陛下确实对启儿比较严厉,却常常差人带新鲜的玩意儿给武儿,但是这一定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启儿,想换武儿为皇帝!
“不可能!”窦漪房突然喊道:“启儿是陛下亲自教导的储君,陛下对他寄予厚望,怎么可能突然换储?你这贱妇休想挑拨他们的兄弟关系!”她入鬓长眉一皱,心道:需得立刻结束了慎氏的性命,尽快找到她口中的那道圣旨,否则她的两个儿子一定会因此反目成仇的。
她虽然不喜启儿温吞的性子,但是相比之下,武儿冲动易怒,这样的性子当一个所向披靡的大将军还好,却并非明君之选,她更明白,启儿胸怀天下,只有他才能带领大汉更进一步。
慎琅华听到窦漪房极为不客气的话语,竟也不羞恼,只是面带微笑,语气平和的问道:“皇后,现在遗诏已经被我藏好了,等到陛下一驾崩,它就会公诸于众,你也莫要想着杀了我再找遗诏,只要我明早没有踏出岁羽殿,这道遗诏就会传遍长安的大街小巷,皇后尽可以一试。”
窦漪房阴鸷的质问道:“谁知道你手上的遗诏是真的还是假的!”
“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