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
在场的差役、跟来的农户,以及排队的商户,竟然齐齐对着唐宋行了一礼,可见他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
苏定远神色变幻了几次,最终堆起一丝假笑。
“原来这位就是青田县令唐大人,真是年轻英杰啊。整个兖州兵荒马乱,青田县却能稳如泰山,足可见唐县令的本事。”
“切,你这老儿,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亏得你还是士族,却不知其他几个世家有没有见过你这等嘴脸。”
李玄茵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鄙视。
唐宋看到李玄茵,几乎是立即猜到了她的身份。
这小姑娘跟那李玄月长得也太像了点儿,说两人不是姐妹都没人信。
李玄月这是尝到贩货至京城赚得利润的好处了?这么快就把她姐妹派了来?
他直接看向理应在外巡视的差役:“刚刚这里因何事喧哗?没看到许多商人要入县衙谈生意吗?”
“回县令,此人携带银两,想私下哄得农户把田产卖予他,居心实在不良,属下将之锁了来,听凭县令大人发落。”
“哦?”
唐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厉,一双剑眉直看向苏定远。
苏定远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大人物,此时竟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
“将他们带入县衙,本县要亲自审问,看他们是否居心!”
苏定远勉强镇定心神,觉得自己还有后招,上堂便上堂,谁也怕了他不成?
那些商人见县令审案,此时排队也没啥用,干脆凑过来看个热闹。
灵儿则走到李玄茵身旁小声道:“公主,我们就不要在这里耗时间了,反正有贵宾牌,不如先到侧厅等着唐宋来见您?”
李玄茵却难掩兴奋。
“县令要审案子?我还真没见过呢,之前大理寺审案,阿姐都不让我去趁热闹。”
“你不是说那姓苏的也大有来头吗?便去看看青田县令是否有胆子审他。”
李玄茵虽然不太懂得朝政之事,但她也记得,阿姐曾好几次在宫中对她抱怨,说道诸多世家利益难以分派,偏偏互相之间利益纠缠得很深,轻易不能得罪任何一位世家的重要人物。
阿姐乃是大夏女帝,连她都觉得头疼这小小的青田县令又有何办法?
两班差役皆持棍入列,脸带杀气。
唐宋稳坐于主座之上,一拍惊堂木。
“堂下何人!竟敢在我青田县地界私购良田,知罪否!”
苏定远见他治县有方,这升堂的威势摆得很足,心里多少也有些着慌。
“某乃苏家家主苏定远!便是你们州刺史与郡守也多给我面子,你不能审我!”
“啪!”
苏定远再次亮明身份,果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唐宋再拍惊堂木,厉声喝道:“竟敢藐视公堂!是要先吃本县杀威棒吗?”
“我大夏向来礼敬士族,便是用刑也从来不加诸于士大夫之身。唐宋,你要坏此规矩,难道是要与天下士族为敌吗!”
李玄茵在外面都听得生气。
“灵儿,我们大夏朝真有这等规矩吗?难道他们冒犯了我阿姐,我阿姐也不能打他们板子?”
灵儿为难地道:“殿下,确是如此,此事乃是本朝太宗皇帝定下的规矩。”
“之前,便曾有世家大族欺陛下年轻,在陛下面前无礼的。”
李玄茵更加气恼。
在她的心里,这苏定远便成了那些“欺负”姐姐的世家大族的代表。
她又是巴不得唐宋赶紧打他的板子,又是略有些担心唐宋真如此做了,会不会被那些士族联合起来报复。
她虽然任性一些,但本性还是颇为善良,心中知道就连女帝姐姐也无法处置的世家,更不能苛责于他。
“看起来众差役没有冤枉你啊,在本县面前还敢如此嚣张。”
“这里是青田!不是你们苏家,什么礼敬士族,本官怎么不知道有此事?”
“你们几个听说过吗?”
堂下差役齐声道:“从来没听过,我等只知道在青田便照县令大人定的规矩行事。”
外间的商人则表现得极是兴奋。
他们都知道青田县令说一不二,可还是首次见到敢于直接对士族放话,不给他们丝毫面子的朝廷官吏。
往常士族高人一等,而商籍之人天生被鄙视,面对士族,特别是那些士大夫世家,连头都抬不起来。
今日唐宋丝毫不给苏定远面子,让他们这些商人都觉得大大解气。
“且慢!”
苏定远本身也有些才华,否则也难以主掌苏家大权。
可是,他长期在优待士族的环境之下,太看得起自己的身份了。
见到唐宋未把他的身份放在眼里,苏定远甚至来不及愤怒。
若真的在此被唐宋定了罪,甚至当场押入大牢,外间之人未得消息,何时才能把他救出去?
他现在有何底牌都必须掀出来。
既然士族的身份他不在乎,那么官场人脉他总不能无视了吧?
“大人,所谓不知者不罪,我初到青田,很多规矩确实不懂,你若要直接以此给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