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你是怎么搞得?沿营江收得土地进行开发,本是利于本县利于百姓的大好事,怎么会搞出有人以命相胁,拦街阻拦之事?”
“你们为何当众动粗,引发众怒?”
今日青田县衙内的气氛可是不太平和。
师爷直接把宋三召来县衙,一通狂批。
就在前日,他们在各郡县的工地正如火如荼地建设各色工地,但却出现了因为阻拦建设工匠们,而发生激烈冲突的事情。
为首者据说是个读书人,在罗明县之地颇有威信。
宋三正好带着差役巡查至此,直接带人过去,想要以强力手段镇压下去。
当时唐宋已经打赢了平叛大战,消息传出,远近皆对其信服。
哪怕汉阳郡守与州刺史府很不配合,地方上也对唐宋敬若神明。
大夏之时,民间皆有此想法,对于那种能在战场上大发神威的人物,直接奉若神明。
甚至在于各种民间传说中,在那样的大战之中,皆会有“天公”相助。
虽然这种传说跟事实相去甚远,但的确是把唐宋的威势推到了更高的地位上。
所以,这段时间青田县出巡的差役,对于各地百姓来说,几乎是以“王师”的态度来对待。
宋三也是因此,所以想站出来“主持大局”,以势压人。
没想到这次惹下了大麻烦。
“师爷,且不忙着跟宋捕头急,那位徐平远到底是何人物?怎么会引得当地百姓生出这么大的反弹?”
唐宋虽然才智过人,但是对于地方民俗与杰出人物的了解,远不如师爷等人。
“回大人,那徐平远乃是颇有见识的杰出之士,而且徐家在地方也有些声望,他早年为救灾,散尽家财,在地方上有义之名,所以得到百姓们的拥戴。”
唐宋皱了皱眉头。
他本来还以为那姓徐的,跟其他的儒生一样,都是好虚名的人物,此次站出来也只是为了反对他们建立工坊,觉得他们图“利”,不符合圣人之教。
可是,听师爷这么一介绍,似乎事情没这么简单啊?
“宋三,他们反对的说辞,你可曾听到?”
宋三刚刚被师爷一通训,心里也是有些不服气的,略带些脾气地道:“大人,那姓徐的根本是妖言祸众!”
“他说什么我们若是大建工坊,必定会引来灾祸,会被惩罚,还说要是我们青田县真有本事,就再掏出十万两白银出来,把营江的河堤全都修好,以免百姓遭灾之类的话。”
“您来评评理,那不是故意恶心咱们吗?”
“哦?”
听前面的话时,唐宋也觉得对方是妖言祸众,借天灾示警那套说法,鼓动着百姓跟他们对抗。
但后面说到修河堤之事……那就有些不太对了。
“营江,河堤?”
他扭头看向师爷。
“怎么回事?难道说营江也会有季节性的水灾?”
师爷点头认可:“还真是这样,那姓徐的并非完全胡言。”
“营江曾多次涨起大潮,而且水灾非常可怕,只是平素之时,营江的动静并不大,看起来非常平缓啊。”
虽然师爷的话说得颇为含糊,但是唐宋也明白意思了。
他来到青田之后,看到营江江面平缓,非常有利于货运,就没想过还有出现水灾的情况。
现在想来,这一点应该是他的失误。
“假如营江真的存在这等水患之事,那么我们在经营沿江的工坊时,应该多考虑些才对。”
唐宋最初进行规划的时候,最先考虑的当然是利用营江的水运,那些工坊的位置确实离得营江太近,出现水灾后果不堪设想。
“若如此,那么你们确实是抓错了人,也幸好那位徐先生不顾个人安危来劝阻。”
师爷犹豫着道:“县令大人,也不能这么说吧?营江的水势,就连官府都难以掌握其习性,朝廷工部多次派人前来实地堪察,皆是无功而返。”
“那徐家乃是本地豪族,徐平远必是知道此事,想要借此激起大家的不安。”
唐宋严肃地摇了摇头:“水火无情,我们要投入巨量的金银设立工坊,必须要考虑全面,单是徐平远这次提醒了我们注意水患之事,也算大功一件,本县愿意礼遇他。”
宋三本来还想附和师爷的,听到县令大人这样说,完全不敢多嘴了。
“属下知道,这便带着礼物前去陪罪,然后把他给请过来。”
师爷则连忙劝阻。
“大人若是说真的,那还真不能派宋三去。”
说完之后,他住口不言,只能以非常尴尬的神情望着自己的上官。
唐宋眉头一挑:“忘记本县的规矩了,牵扯到正事,有什么说什么,难道你还怕得罪人?”
师爷嘿嘿一笑:“我自己是不会得罪的,却是怕大人要重用的徐先生会得罪人啊。”
“属下最是了解那些读书人的性子,宋三身为捕头,在他们眼里是没什么地位,哪怕他带着礼物去道歉,也无法展现本县的诚意。”
宋三不禁大怒:“师爷之意,难道还要让咱们县令大人亲自去不成?他姓徐的算什么东